汪旺歎了口氣,“若是我反叛成功,可能人生便已終結,必會死於你之手,成為你爭奪黑蓮教教主之位的犧牲品。如果我反叛不成功,你完全可以一甩手抹得一幹二淨,所有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叔叔,”
他看著汪湖,“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傻。特別是我沉迷醉仙丹之後,你更覺得我不過是個廢物。其實,我爹可能都不知道,我拿到的醉仙丹,有多一半都是你偷偷給我的!在我爹那裏,他是希望我能成為他人生輝煌的繼承者,隻是這不是我的追求,我無法接受。在你這裏,你是希望我能成為你陰謀的犧牲者,你比我爹更惡劣!”
他說完之後,汪湖的麵色已經鐵青。可是在這時,他偏偏不適合去爭論什麼。
孩子不是他的,他沒有那麼多的管教之權。
事情真相也是如此,他怕要真是爭起來,汪湖抖出些有理有據的東西,讓他更下不來台。
所以,他隻是歎了口氣,“旺兒,從小我就疼你,大家都知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看我,還這麼汙蔑我。當叔叔的,我很傷心。”
汪泉現在也是不想讓家醜在其他人麵前張揚,還是拍桌子道,“逆子!休要挑拔我和你叔叔的關係!一派胡言,真是朽木不可雕!”
汪旺並不理他,又轉向姚遠。他這時的表情卻是平靜了不少,歎了口氣道,“姚公使。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從頭到尾,你為了幫我,為了糾正我,費了不少心,花了不少力氣。可是,就像是我曾經問你的,值得嗎?”
姚遠這時應了一句,“在我心裏,值得。”
汪旺點了點頭,“姚公使,你為黑蓮教鞍前馬後,跑了這麼多年,應該算是黑蓮教第一功臣。但是,現在的黑蓮教,已經不是原來的黑蓮教了。為什麼選你當公使,可能你也知道。因為你不是核心內部人員,不管把你捧成什麼樣,不管你與外麵的教有多少關聯,因為你在黑蓮教的根基不夠,都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他這時候卻是哭了出來,“姚公使,我和你說過,我確實厭倦了在教中的生活,我需要自由。你勸過我。可是,我沒有聽。你說,我要自由,單獨出走也可以,隱居起來,我就自由了。可是,可能嗎?我自幼生在一個錦衣玉食,什麼都不愁的環境,我拿什麼去隱居山林?再說,我也不甘心!憑什麼我要自由,就非要放棄擁有的物質生活?”
“而且,讓我等上十幾二十幾年,來繼承教主之位,再追求自由?不可能!就算我爹死了,這個陰謀家的叔叔還在,就算他也死了,還有那個弟弟,還有堂弟。這些人,全都是會限製我的因素,我等不了,也受不了!”
“所以,我才在有機會的時候,準備自立門戶!如果能自立門戶成功,不管是我爹,還是我叔叔,誰還能管得了我?我想要什麼有什麼,哪怕門派小一點,也同樣能不再受他們的束縛!”
姚遠歎了口氣,“少教主,你這麼想,已經誤入歧途了。”
汪旺哈哈大笑,“世上本沒有正途歧路,隻不過成王敗寇罷了!”
如果說,他前麵說的還有理的話,後麵這些,則完全已經偏離了正常人的思維。丁勤心中稍微寬慰了一些,如此看來,自己並沒有將一個好人冤枉地打敗。
汪旺的目光離開姚遠,再往邊上一看,是湛清。他疑惑地皺了皺眉,“這個人,沒見過。這麼年輕,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不作評價。”
之後,他轉向了丁勤。
一見到丁勤的臉,他的眉頭立即皺得更厲害,甚至連眼睛都眯上了。
他疑惑地道,“是你?你就是所謂的主事監軍?就是你指揮這隊人,以少勝多,打贏了我?”
丁勤點了點頭,“少教主,我們又見麵了。其實,我也很意外會走到這一步。”
汪旺突然哈哈大笑。他笑得很是狂放,甚至站了起來。笑罷,他一隻手指著丁勤,“居然是你,居然是你!你幾次三番壞我的好事!而且說,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堂堂黑蓮教,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的目光轉向中間的汪泉等人,“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