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平靜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教主也不用自責。不過,教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汪泉微微一愣,“你說的下一步,是何意?”
丁勤道,“很簡單。教主是否鐵定了心思,要攻打汪旺少教主所在的屬地?”
汪泉多少有些不解,“打是必然要打的。可是現在,有人要對你不利,若不先把這邊的事處理好,我們哪裏能放心出征。我怕的是,對方一次失手,卷土重來。萬一再換個什麼方式,你要有個閃失,我們黑蓮教的計劃便全都泡湯了。”
丁勤微微一笑,“教主放心,我覺得,因為某些原因的影響,對方可能暫時不會使用刺殺這一招了。”
他沒有說明,但是他心裏想的是湛清。那個刺客一定也會發現湛清使用體能技,然後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烈虎堂,並把自己和湛清,與烈虎堂關聯起來。這樣,在當前百鳳城複雜的形勢下,即使是汪湖有把握取得黑蓮教教主之位,他也會盡量避免與烈虎堂發生衝突,更何況,他現在沒有把握。
“那公子的意思是?”汪泉急迫地想聽聽丁勤的見解,不由得坐了下來。
丁勤道,“若教主與汪旺少教主一戰是無可避免的,那麼,現在就是機會。不管我們現在懷疑是誰幹的,因為線索不明,都可以直接對外宣稱,就是少教主指使人所為。如此一來,興師討伐,則光明正大,站在了主動和正義的一方。同時,說是針對我的刺殺事件,你也可以宣稱是針對你的。”
丁勤停了一下,“我想,真正的主謀,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往自己身上抹黑。汪旺少教主就算是知道是誰所為,也不會在這時出賣盟友。當然,他們若是真超出了我們的所料,作出了出賣或者往身上招攬的行為,那我們還是都處於輿論有利的一方。所以我說,現在時機剛剛好。是否出兵,就等教主的決定了。”
汪泉慢慢點著頭,“嗯,你分晰得有理。不過,也還得容我想想,我會盡快給你答複。對了,姚公使,”
他轉向姚遠,“百鳳山莊的郎中什麼時間到?”
姚遠道,“毛郎中已經到了,正在等待我們處理完之後,便給丁監軍診治。”
汪泉看看丁勤,“若是監軍無其他事,是否可以請毛郎中來診?我這就回去細細思考一下。”
丁勤點了點頭,“可以。請郎中來吧。”
毛郎中是丁勤目前所見的所有郎中之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他已經年近八十歲,須發皆白但麵色紅潤,雙目異常有神。隻不過,一張口笑時,就可見其牙齒已經掉了接近一半,老態頓顯。
在給丁勤的診治過程中,他始終是一副帶著笑容的表情。這與其他的人也不同。在他這種表情之下,整個氣氛似乎都很輕鬆,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發現異常就寫在臉上,不僅患者心跟著突突跳,便是圍觀的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
診過之後,毛郎中讓丁勤起來,和他一起坐到桌旁。他邊喝水邊再詳細地問了問丁勤知道的診療過程,之後道,“監軍目前的傷病,分為三個部分。其中,一個部分我能幫你醫治,一個部分我沒有把握,一個部分我無能為力。但是,我能肯定的是,經過診治之後,監軍的身體很快就能與常人無異,對於各種生活,也不會影響。”
丁勤點點頭,“如此看來,毛郎中對調理我的身體很有把握,但對我失憶一事尚要嚐試,而我體內的噬靈蟲,便是毛郎中也難以驅除了?”
毛郎中笑道,“監軍果然是聰慧。正如你所說的一樣。我給你三貼藥劑,過會兒再給你針炙一次,三日之後,就能保你的身體基礎的機能複原。當然,這也歸功於此前黑蓮教、蕭家和尹家三方的調理得當。”
丁勤點頭示意明白。
毛郎中又道,“關於失憶,你是屬因傷病而起,怕是頭腦之中也受過了傷,這種失憶,治起來最難。而且,我們需要某一個點來刺激你的頭腦,自主恢複,不單是醫藥能起作用的。可是偏偏,你記不起什麼,所以這個點,不好找。換句話說,要靠你自己。”
丁勤還是點頭。
最後,毛郎中道,“至於噬靈蟲,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還是要另請高明。這天樞州其他各城,臥虎藏龍,監軍多走幾個也許能有辦法。”
剛剛說到這裏,汪泉回來了。他很禮貌地和毛郎中見了個麵,然後對丁勤道,“若你診療完畢,讓姚公使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