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沒有站起,而是又低下了頭。他的聲音略帶一絲沙啞,但是卻依然字正腔圓。
“除非我起不來了,否則,我的頭腦中,就絕不會想要倒下!”
周先哈哈大笑,“那,我再全力一擊,你可有把握接住?”
“哧。”丁勤低著頭,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表情。但是,這聲音,像是在笑。“我給你一擊,你覺得自己就能接住了?”
說罷,他身周靈力突然一動。
周先的所有表情全部凝固在了臉上。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種從四麵而來的壓力!
這種壓力如此清晰,又是如此模糊。清晰的是,他覺得自己完全被這壓力所震懾。模糊的是,他知道壓力的存在,卻又找不到壓力準確的位置來源!
隨即,他的耳中響起了一種輕輕的嗡鳴。這種嗡鳴與雨聲交織在一起,卻又與雨聲不同。
緊接著,他感覺到一股寒意。
這股寒意輕而易舉地侵入了他的身體,讓他本能地打了個冷戰。
再看丁勤,居然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在那裏一動不動!
周先突然之間明白了自己所處的險境。而這險境,必然是丁勤帶來的!
他立即轉入攻勢,可是一招還沒有出手,他就發現已經晚了。
整個擂台泛起一片白光,台麵上積的水此刻已經全然停止流動!
在異常的表現之前,周先立即向後躍去,試圖離開可能的險境。
但是,已經晚了。
整個台麵白光突然變得明亮刺眼。以台麵為基礎,一個巨大的光柱,混合著所有的雨水衝天而起,如同火山噴發一般。
丁勤和周先,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這白光所吞沒。
在擂台四周,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接衝向四周的人群,離得較近的,已經被推得七零八落。
高層看台之上,守城將軍直接站起。“這,這是……”
他沒有說完,白光已經直接褪去。
周先從空中不受控製地落下,落地之時,剛剛好落在擂台之外!
而丁勤,此刻還在原地,保持著那個姿勢。良久,他慢慢站起,走到擂台中心。
由於裁判也在同一時間被衝出了台外,丁勤隻得轉向高層看台,似乎在征求那裏的意見。
守城將軍目光之中帶著一種興奮之意,喃喃自語道,“這……這似乎是離水刃,可是,普通的離水刃根本發揮不了如此的威力。這個孩子不一般,不一般!”
按照規則,即使是高層看台,也隻是觀眾席,無法決定比賽勝負。等了好一陣,替補裁判才爬上擂台,“咣”一敲鑼。
丁勤勝!
就像是昭示勝利一般,雨居然在此時停了。
丁勤麵無表情,慢慢地往下走。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因為剛剛一擊,超出了他的身體負荷。
就像是將軍懷疑的那樣,這確實是離水刃。隻不過,這是一記超大的離水刃。
整個擂台表麵,都由鐵水澆成。
丁勤雖然無法搬動它,但不可否認,它具有和武器相同的材質。
實際上,在發動攻擊之前,丁勤也沒有想到。即使是在發動攻擊那一刻,丁勤也沒有足夠的把握。
他的靈力,並不足以完全支撐這一記攻擊,何況是在已經受了兩次傷的情況下。
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選擇!
要麼攻,要麼敗!
所以,本應該瞬間發出的離水刃,也醞釀了一段時間。
在這時間裏,丁勤以自己的身體為渠道,瘋狂地將環境靈力輸入到擂台之中。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的身體經脈,被這些未被精純過濾過的環境靈力,再一次侵襲而傷!
雖然他走下了擂台,但是這其中每一步,丁勤自己都是在咬牙堅持。
他知道,即使已經得勝,走下擂台,也是自己的尊嚴。
何況,隻要自己還能動,就絕不想倒下!
小柔此時興奮地迎上來,剛剛要開口祝賀丁勤,卻被他一手按住了肩膀。
“扶我回去。”這是丁勤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在他暈倒在自己的房間前,所說的唯一一句話。
再次醒來,已經是清晨。丁勤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全身每一處都在痛。
床頭處擺了一個小桌子,上麵有清水和幾顆藥丸。丁勤拿起藥丸嗅了嗅,異香撲鼻。
在清水的下麵,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受了內傷,需要好好調養。這是我自己煉製的寧心丹,對你恢複有幫助。落款是小柔。
骨魂在丁勤識海中此時也歎了口氣,“唉。沒有想到,你小子也真是夠拚的。不過,你那最後一擊,還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在戰鬥上的天賦,也可謂是百年不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