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剛剛來到這裏時,感覺又是陌生,又是熟悉。
沿著當時離開的道路,他又看到了那座房子。
還好,這裏的基礎設施建設並沒有太嚴重的破壞。
麵對這個院子,丁勤滿心忐忑。
他們,還在不在?
甚至,他不敢去推門。
正在猶豫之時,微風拂過,丁勤聞到了一股藥香。
這個氣味,像是一個引子,勾起了他記憶的洪水。
何嫣熬製的藥!
內心的激動瞬間湧起來,他伸出顫抖的手推開了門。
“嗷唔”,一聲,胖墩最先作出了反應。
他以為丁勤是生人,可是一轉頭時,卻愣在了那裏。
足足有十幾秒,胖墩才反應過來,噌地躍起,撲到丁勤的身上,用頭在丁勤下巴處不停地蹭來蹭去,口中發出嗚嗚之聲。
何嫣正是外間製藥,聽到胖墩有動靜,馬上出門查看。一見丁勤,她也愣住了。
沒等兩個人有言語,胖墩已經開始叨著丁勤的褲腳,不停地往屋裏拉扯。
何嫣兩眼一紅,淚水奪眶而出。但是,她並沒有上前,而是轉身向內,大聲道,“丁叔叔!丁叔叔,快,丁,丁勤,他回來了!”
丁守義出來得雖晚,但是很明顯,他的氣色不錯。
而當他看見岑茵時,居然也沒有止住淚,抱著岑茵哭成一團。
何嫣不知道是哭是笑,往丁勤身邊湊了湊,終於也是沒有忍住,一把抱住丁勤的腰,“好,很好。你說話算話,你終於回來了。”
丁勤點點頭,“嗯,對。我回來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平靜地生活了。”
當天晚上,岑茵親自下廚,幾個人都喝得大醉。
第二天,丁勤起床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從自己的屋裏出來,他意外地發現,何嫣居然在收拾東西。
“你這是……”丁勤極為不解,上前詢問。
何嫣笑得極不自然,“你回來了,你們全家團聚了。我也該……”
她停了一下,“我這個外人,也該走了。不然,我就是在打擾你們的生活。”
丁勤皺了皺眉頭,“你……你也可以不走。”
“那我以什麼名義留下來?”何嫣停下了手裏的活,抬頭看著丁勤。
她的目光清澈而溫柔,卻讓丁勤有些不敢直視。
想了想,丁勤才道,“可是,你走了,能去哪裏?你父親早已經……”
何嫣又笑了,“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麼說來,不管你是醉是醒,都回答不了我這個問題。”
她的表情變得異常落寞,“昨天晚上你喝醉的時候,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你說,是朋友,說你父親也把我當成了一個親人。今天,你又岔開話題。其實,不管你怎麼說,你都該知道,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她仰了仰頭,試圖止住自己的淚水,“丁勤,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能給我一個肯定。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回來了,對我的肯定,我還是等不來。我感覺,我已經達到了我等待的極限,我無法在這裏多呆下去了。”
說著,她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往外走。
丁勤一愣,馬上一把拉住她,“等等。”
何嫣搖搖頭,“我等不了了。不要讓等待成為我的痛苦。”
“我不是讓你等。”丁勤直接擋在她的麵前,“我,我是……”
“你是什麼?你心另有所屬?”何嫣麵色冰冷,語氣中也沒有什麼溫度。
丁勤使勁兒咬了咬牙,“我是……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