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如有情,山中尚含綠。
天空一碧如洗,晴空萬裏,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樹葉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斑斕的光影,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林蔭被這清晨的柔光照得通亮,也把四周的山細抹得清晰明朗。
此時,除了清脆如天籟的鳥鳴,便是潺潺的溪水拍打著水中岩石,奏響了一曲優美的仙樂。小草也在微風的吹拂,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晃動著,和著晨風在輕輕地唱歌。山泉中,整個水麵清澈見底,鵝卵石亮得如玉,嫋嫋升騰的霧氣像是籠上一層潔白的麵紗,使大自然更添一抹難明的韻味。
當這時。
“采藥,采藥,又是去采藥!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太不公平了!!”
一個突兀的聲音從林中響起,將附近正在樹枝上梳理著羽毛的鳥兒驚起一片。轉眼望去,隻見一名年約十五六歲滿臉汙垢的少年不知何時從這片林中冒出,身後背著一個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竹簍,正滿臉憤憤的嘀咕著。
一邊說著,一邊將腳邊的一塊碎石踢飛,似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如此年齡,畢竟是少年心性。
但見那少年臉上髒兮兮的,許是長時間居住在山中受天地靈氣的滋養的原因,“居移氣,養移體”,那滿臉的汙垢依然擋不住少年的清秀之氣。隻是少年的臉上,此刻卻布滿了憤憤不平。
“哼!讓我采藥,說到底還不是嫌我靈根差,把我當藥童使喚。”說著,少年便將身後的竹簍向旁邊一扔,選了個林中空曠之地,轉身躺在了空曠地處的那一片草地上,身體擺了一個“大”字,眼睛直直的看著天上,嘴裏依舊不停地嘟囔著,似是在抱怨一般。
“一旦藥草缺了,每次都能想起我來,修仙法門卻是半點不教,這算哪門子師父,就算靈根再差,倘若我要是有林羽那般家世,有一個結丹老子的話……”
結丹老子?說到這,少年頓時沒有了言語。
躺在草地上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人家好歹有個爹,而自己呢?唉,自己那素未謀麵的老子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是死是活,興許早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畢竟自己自小在南陽郡乞討那麼多年,要是自己老爹還在人世的話,總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甚至連找也不找吧?少年心中有些苦澀的想道。
唉,算了,自己也該知足了。躺在草地上,順手將旁邊的狗尾花摘了下來,吊在嘴了,在柔和溫暖的陽光下,那雙澄澈的眼睛也漸漸地眯了起來。……
躺在這草地上的瘦削少年,正是五年前剛拜入一劍宗的宗內弟子——小乞。
小乞原先是沒有名字的,而小乞這個名字是把他帶回宗裏的師父給取的。
暖暖的風從遠處吹來,夾雜著溫潤的水汽,攜幾縷花香、草香,輕輕地拍打在人的臉上,在柔柔陽光的照射下,說不出的舒適與愜意,就連方才有些煩鬱心情也瞬間好了很多。
躺在柔柔的草地上,曬著暖暖的陽光,回想起五年前自己一次偶然間而拜入一劍宗,小乞心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天下之事,當真是世事無常。就在五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在南陽郡靠著乞討為生的乞索兒罷了,什麼一劍宗,什麼修士仙人的,這都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眼中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一切與他毫不相幹。他一個小小的乞丐隻求能天天吃飽肚子就萬事大吉了,遑論其它。
誰曾想是不是老天眷顧,還是自己走了什麼****運,自己偶然間在野外挖野菜充饑的時候竟然挖到兩根通體散發紫色光暈的大“蘿卜”。
“一個‘蘿卜’竟然能泛光?會發光的‘蘿卜’?!”小乞心中嘖嘖稱奇,這“蘿卜”定是件稀罕物事,就算不是,也定是“蘿卜”中的“佼佼者”。
於是,小乞便拎著打算去附近坊市,看能不能把它買了,值個幾文飯錢。畢竟這蘿卜要是拿來吃的話隻一頓就沒了,若是能換個幾文的話,便好幾頓飯就有找著落了。這道理他還是懂的。
結果呢?
自己拎著倆“蘿卜”剛要走到坊市上,還沒來得及進去,便被一個自稱是一劍宗的老頭給攔住,非要買下他手裏的“蘿卜”,大有種不給不罷休之意,好是執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