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之向眾人掃視一眼,道:“無須我等請見,相信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召我入宮的。”
這話說得有些蹊蹺,幾個人會錯了意,紛紛喜動顏色:“此話怎講?莫非皇上畢竟還是要主動提出易儲之事麼?鄭大人,你可瞞得我等好苦!”
鄭清之搖搖頭,麵色凝重地道:“不是如你們所想,其實是今早從巴蜀的趙柬那裏發來一封請戰令,向朝廷請求出兵蒙古,幫金賊去抵抗蒙古人的入侵。趙方拿來問我的意見,我已經當麵拒絕了,他必然會去找皇上呈報此事,隨後皇上就要找我征詢了。”跟著便將早上發生的事情講給眾人。
幾人一聽都有些傻眼。黃黼切齒道:“趙柬自來都與榮王一個鼻孔出氣,那也就罷了,可恨趙方老匹夫左右搖擺,始終不與我等同心,現在他想幹什麼?莫非就打算投靠榮王不成!”
葉翥現領著兵部尚書事,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他都不知情,還要右相大人來告訴他,不禁有些臉上發燒,當然他是才到任不久,對兵部的情況還不掌握,倒也情有可原。
他是性子深沉之輩,沒有因此而亂了方寸,想一想道:“鄭大人,此事大意不得,一旦皇上問策,大人一定要咬定不出兵,駁回趙柬所請。怪哉!趙柬在巴蜀一向是低調行事,怎會突然發來了這麼一個東西,若無榮王指使,那是說不通的……壞了!這豈非是說,榮王打算開始反擊了?甚至有可能,他現下已經回來臨安了!”
眾人同時一驚,麵麵相覷過後,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葉翥。這似乎還是兵部尚書的首尾啊,兵部下轄著職方司,而職方司應該對榮王的行蹤很是了解才對。
葉翥苦笑一下剛要解釋,鄭清之把話接了過去:“這事不怪葉大人,前幾天我剛把職方司主管叫來談了一番,並許以右金吾衛一職,此人似也有意投效,但這兩天就找不到他的人了,想必又心生悔意。哼,不識抬舉的東西!”
大學士宣繒道:“我在任揚州牧時與此人打過交道,確是深沉狡猾的一個人,聽說是很早以前就跟隨榮王的,想要拉攏此人並非一朝之功。”
葉翥歎道:“此時我才察覺出來,榮王看似在朝政上不作為,也不親近大臣,但他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幾個要害位置,無一不在如今幫了他的大忙,就像是成州和職方司。現在趙柬的勢力已在巴蜀有深固不搖之勢,麾下兵精米足,想打金人就打金人,想打蒙古人就打蒙古人,而榮王一直致力於職方司的革新,之前我們還笑他走了末節,現在卻讓自己變成了瞎子、聾子。”
葉翥的話雖有些極端,卻也道出了此刻眾人心中的無力感。
沉默片時,黃黼振作道:“正是因為榮王如此異端作為,大違聖人古訓,我等才要迎頭抗爭,存留國朝教化,不然習得聖賢書又做何用!”
眾人一聽不由重重點頭,鄭清之也打氣道:“現下朝中多數重臣都支持我等,而且皇上還未下決斷,葉大人怎能就說出這種泄氣的話來?下午不管皇上是否召見,我都是要入宮一行的,務要陳說清楚伐金之利及抗蒙之害!”
停頓有頃,鄭清之下了決心,做出布置道:“黃大人,就借著早朝時你的提議,我看皇上已有動搖之意,你們有必要再發起一次聯名上書,以堅皇上之心。各位禦史那裏就交給你來聯絡了!”又轉向葉翥道,
“葉大人,國子監那邊需要你去一趟,讓陳武再組織幾百名太學生去午門請願,和黃大人兩相配合!此外,據說老燕王千歲最近仍然時時進宮,和皇上在一處飲宴觀戲,榮寵不減從前,貴誠殿下那裏也要抓緊安排,請貴誠殿下進宮請安,跟皇上多一些親近的機會,就算榮王已經回來臨安,這也是一個分寵的法子!便請鄭僑大人和宣繒大人即刻去沂王府上,和沂王商議一下今後的行止。”
幾個人聽了都點頭應是。
葉翥忽道:“鄭大人既是下午要入宮,何不把那個蒙古使者拖雷帶上?我聽說拖雷其人馬上步下的功夫都還來得,還尤為擅射,由他當麵向皇上懇請聯兵伐金,再試演一番神妙射術,或可奏奇效。”
話音剛落,書房外有一人接口道:“此計大妙!為何葉大人先前不曾提出?”
寫出來很快樂,寫不出來很痛苦,就像便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