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劄木合也是急眼了,一旦搶不回義子霍都,他就要被坐實謀逆行為,那還不如幹脆殊死一搏,派人假冒山賊,拚著殺光使團一眾人等,給完顏洪烈來個死無對證,總是不能讓他們平安回到中都。
此等行徑,也就是凶狠暴虐的蒙古人能做得出了,草原上滅族屠群之事也隻是等閑,又何況是區區兩百來條性命?
聽趙洵一講,歐陽克也有些恍然,隻因之前在南宋地麵上遭遇了數次襲擊騷擾之後,歐陽克曾向趙洵問起過其中緣由,趙洵並沒瞞他,多少說了一些關於霍都的來曆隱情,所以歐陽克一聽是劄木合派兵過來,倒也清楚關節所在,隻是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個劄木合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就敢在中都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來?”
趙洵哼了一聲:
“這些蒙古人有什麼做不出!你就等著看吧!”轉身躍下了山峰。
此時負責警戒磐寧宮外圍的金兵已經發現了敵情,一連串的胡哨聲響個不停,向宮內示警。在主官命令下,所有士兵都衝出了營房在行宮庭院中列隊待命,隨時準備出擊,隻是與來犯之敵比起來,行宮裏的這區區兩三百名士兵就顯得十分單薄了。
趙洵在腦子裏迅速做了一下力量對比,發現磐寧宮地理位置平坦且無險可守,憑借己方兵力根本抵擋不住對麵的進攻,雖然在危急時刻自己可以帶著元哥等人翻山而走,但底下這些士兵和使團眾人就勢難幸免了。
他下山後叫過來一名扈駕的衛士,命他立即趕往磐寧宮,讓謝懷遠及那位河間府的兵馬同知帶領全部人馬從磐寧宮裏撤到山上來,沿途占據幾處高地阻擊敵人,依托地形之利和蒙古人周旋,隻是事起倉猝,來不及後撤到更形勝的地帶,也布置不了工事,隻能且戰且退,堅持到明日淩晨就會有換防的援兵到來。
巧合的是,謝懷遠及兵馬同知對形勢的判斷正與趙洵一致,當那名衛士急匆匆趕到半山腰時,發現磐寧宮人馬已經在往山上撤了,並於沿路各處撒下十數兵丁不等,冀以稍阻敵人的攻勢,而留守在第一線的金兵已經開始和敵人激烈地交戰起來!
謝懷遠帶領眾人沿著一條兩山間的河穀,攀上磐寧宮身後的一座小山,在山頂處布下防禦。此地殊少山石,隻能緊急砍伐一些樹木堆在山口,所有士兵持槍搭箭,死死封鎖住上山道路。
這座小山的右側背麵即是瀑布水潭所在地,有一條隱蔽小路可達,幸好歐陽克在找來時嫌麻煩沒走小路,直接就翻山而至,否則被蒙古人尾隨發現這條小路的話,近距離地射上幾輪弓箭,那些仆役衛士必然傷亡慘重。
趙洵帶著元哥和李莫愁二女過來與謝懷遠彙合,現在他片刻不敢讓元哥離開自己身側,生怕發生什麼意外,而自己這邊兵力有限,也不可能再抽調一些金兵出來專門保護元哥,所以他自己就負起了這一職責。
見他到來,使團中人如同看到了主心骨相似,紛紛聚攏過來,臉上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似是要向他哭訴的光景。
張天綱滿麵油汗,嘴裏喘著粗氣,兀自沒從那一陣急行軍中緩過勁兒來,先向郡主施下一禮,這才向趙洵道:
“汪先生,如何就鬧了這麼一出?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在中都左近犯駕!咳咳……”
趙洵擺手示意他不著急慢慢說話,隨後看著張天綱及兩位副使,道:
“如今大家可信了我的話嗎?朝中有小人,就必然要攪出這些事情來!你們隻要想一想我曾經說過的,那個霍都背後是什麼來頭,也就不難猜出這些人的幕後主使是誰了。”
幾個人倒吸一口涼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對趙洵這番話做出什麼評價。要知現今蒙古的劄木合王爺可是大金朝中炙手可熱的權勢頂峰人物,就連六王爺都對人家多有倚仗之處,整天稱兄道弟的,趙洵輕飄飄幾句話就把一樁謀逆大罪的帽子扣到劄王爺頭上,你讓人怎麼接口?
半晌才有個副使怯生生地道:
“汪先生,我等隻看眼下。如今這等局麵,我等尚能逃出生天否?”
趙洵看這幾人表情也知道他們是什麼想法,搖搖頭不再解釋,拍胸脯道:
“各位大人放心,但教有汪某人在,必當衛護各位大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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