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搖了搖頭,也懶得再跟聶兒兜圈子,直接便道:“巡察使大人想必是對在下生了什麼誤會。其實若不是牙吾塔大人身負重傷無法親至,由他陪同郡主殿下,倒也免了我一番奔波之苦。”
隻見聶兒一雙小眼眨個不停,臉上神色古怪之極,遲疑了片刻,問道:“你……你們也見過牙吾塔大人?是在……在哪裏?”
趙洵道:“太平鎮渡口。”
聶兒緊問一句:“隨行幾人?”
趙洵皺眉道:“這卻記不得了……”
見聶兒臉色又難看起來,微微一笑道:“不過我倒記著護送親兵中那位謀克勃極烈的名字,似乎便是叫作達魯歡罷。”
在元哥將自己的貼身玉牌交給那名謀克之前,自是要問清對方的名姓,而趙洵也便記住了此人。
聶兒向霍都看了一眼,低聲道:“他說得沒錯,牙吾塔的護衛親兵頭目是叫作達魯歡。”
霍都輕笑一聲:“名字是可以打聽出來的,這隻怕說明不了什麼吧?”
聶兒猶豫一下,又問趙洵道:“既是你說那位小姐是汝陽郡主,身邊可有信物證實?”
“……信物?”
趙洵的目光在這二人臉上打了個轉兒,隻見聶兒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而霍都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忽然間趙洵想起一事,不由拊掌大笑道:
“我懂了!聶兒大人,可是在我之前,還曾有一個手持‘元’字玉牌,自稱完顏元哥的女子前來找過你?”
聶兒與霍都齊地大驚,不約而同地道:“你怎知道此事?”
趙洵笑道:“我自是知道。那麵玉牌信物就是從我手上交給達魯歡,囑他前往蔡州向忒母勃極烈通傳郡主平安一事的!不知如何,這麵玉牌竟然失落在那名女子手上,還敢前來德安水城冒充……如此看來,牙吾塔他們怕是遇到麻煩了!”
聶兒聽他說得若合符節,再一聯想元哥的氣質外形,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
他原先見到那名冒牌“汝陽郡主”手持玉牌前來,本來也是有些疑心的,最大的疑點就是“郡主”怎生從戰場上逃脫,還連一個護衛都沒帶在身邊。不過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的,而且那名女子不但持有一麵玉牌作證,更是聲稱見過牙吾塔,他自是不敢怠慢。但是現在和趙洵的言語一對照,聶兒立刻就判斷出誰更有可能是真的郡主了。
聶兒“哎喲”一聲,驚慌中倒還沒有忘記職責所在,當即下令道:“來人!給我將水城大堂團團圍住,不許驚擾裏麵之人,也不許放走一個!”
聶兒話音未落,趙洵抬手止住道:“慢著!聶兒,此刻郡主還在大堂,你做出這般舉動來,萬一引起那假冒女子疑心,情急之下狗急跳牆,你將郡主的安危又置於何地?”
聶兒又是一驚,一滴冷汗不期然間從額頭滑落,情急之下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下官……下官該死,隻怕那假冒妖女逃脫,竟然忘了此節。依汪……汪師爺之見,我等應當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