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勃然大怒,離座而起就要上前教訓楊康。趙洵向沙通天等人使個眼色,眾人紛紛攔在丘處機麵前。
馬鈺朗聲道:“各位勿要衝動。師弟,坐下來說話!”
丘處機怒道:“掌教師兄,這個小畜生對師父不敬也就罷了,全當我白教一場,隻是可憐我那楊賢弟家破人亡一十八年,至今下落不明,這小畜生聽了我的說話,仍是執迷不悟,如何不讓人著惱!”說時須發戟張,眼中卻隱隱有淚光閃現。
沙通天等人見丘處機如此,心下對他的話早有七八成信了。須知“長春子”丘處機在江湖上威名極盛,拿到當鋪裏也能賣上幾個錢的,向無虛言妄行之事,也沒必要扯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眾人更是隨之想到,世上既然有這等傳奇故事,如此看來,汪先生說他是“獨臂神尼”傳人,似也算不得什麼,說不定還真有其事……
歐陽克忽道:“趙王千歲怎地遲遲不見回轉?各位稍待,我尋尋他去。”
彭連虎眼珠一轉,附和道:“不如我和歐陽公子同去。”又叫沙通天:“沙兄,一塊出去走走如何?”沙通天有些遲疑,看了看趙洵。
趙洵心裏暗罵,這幾個家夥見風使舵,這麼快就要把小楊康撂下不管了。
他見楊康掩麵坐倒在椅子上,對周遭變故毫不理會,當下仰天一笑,替楊康回答道:
“丘道長言出如山,照理在下是非信不可的,隻是如此一件大事,丘道長一無故舊吊問,二無血眷哭親,三無遺物同瞻,單憑道長這一番言語,就是告到官去也說不通啊!”
丘處機被他噎得連翻幾個白眼:
“貧道……貧道……”突的大喝一聲道:“你莫非是在消遣貧道麼!又不是舉奠辦喪,通什麼吊問!哭什麼親眷!”
馬鈺也怫然不悅,道:
“此事本來由包氏娘子出麵說清是最好不過,我師弟原是鹵莽了些,汪施主也責怪得是,隻是事已至此,汪施主想要怎樣才肯信了?”
趙洵定計藏起了包惜弱,就是要讓這件事變得死無對證,好教丘處機等人知難而退。聽馬鈺這樣說,笑道:
“馬道長似是問錯了人,不過既然問到了在下頭上,我也隻好答一句:何不去問問趙王爺?各位說來說去,卻把趙王爺一十八年的養育之恩拋開一邊,實難讓人信服!”
聽他這麼說,歐陽克等人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心想趙王千歲心喜小王爺,這是有目共睹之事,要說趙王對此事一點都不知情,未免欠通,我還是先看看再說。
楊康也抬起頭來,兩眼紅赤,喃喃地道:“我找爹爹去,我找爹爹去……”向廳外急趨而出。
丘處機還不死心,喝道:“孽障,給我站住了!”搶上一步,伸手往楊康後背抓去。
趙洵見丘處機出手,不敢大意,運足一口氣,單掌立起使一招“千裏橫行”,斜刺裏拍向丘處機左邊肩脅,掌未及身,已有一股勁風撲麵而至。
丘處機微微愣了一下,眼角一瞥識出他的招數,叫道:“你這金狗也配使太祖長拳!”轉身應以同樣一招千裏橫行,卻是以左手使出。馬鈺剛喊了一聲:“師弟不可大意!”二人雙掌已粘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