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一場春夢(2 / 2)

要知道,史彌遠也很清楚,新晉榮王趙洵以前和韓侂胄有些交情,如果被他得知榮王千歲返回臨安,說不定縮回頭去不敢動手了,以後再想把他揪出來又要費一番手腳!

趙洵命令花萌等人嚴密監視史彌遠的動態,又給韓侂胄派出了幾個秘密保鏢,實行全方位監控。

沒過兩天,還蒙在鼓裏的史彌遠安排妥當,指派“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統兵三百,在韓侂胄上早朝的路上將他攔住。韓侂胄的車馬剛來到六部橋,隻見前麵有禁兵列著,便問何事?

夏震出答道:“太師罷平章軍國事,特令震齎詔來府。”

韓侂胄怒道:“果有詔旨,我如何不知?莫非你敢矯旨不成!”夏震也不多說,當即揮令部下強行趕著韓侂胄的車向臨安西郊的玉津園行去。

來到園中,夏震命軍兵把韓侂胄從車裏拉下來,逼他跪在地上,展開詔旨讀道:

“韓侂胄久任國柄,輕啟兵端,使南北生靈,枉罹凶害,可罷平章軍國事。陳自強阿附充位,可罷右丞相……”

聲音朗朗,響徹滿園,士兵騰騰殺氣驚起了枝頭棲鳥,飛舞在空中吱吱喳喳叫個不停。

韓侂胄這時才醒悟過來,眼見北伐失利,這是政敵要拿自己出來頂缸了!死便死罷了,隻可惜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大宋的收複局麵已經粗具規模,目前雖然敗績不斷,但隻要川中不失,又何嚐沒有挽回之機?可憐自己被殺之後,今後還有何人可為大宋收複故土!

韓侂胄仰麵向天,在初升朝陽照射之下,霎時隻覺耀眼生花。韓侂胄眼中流下一滴淚水,低頭伏臥在地,嘴裏喃喃地道:

“半壁河山,業經改色,是好男兒,舍身報國……榮王千歲!……”

夏震讀罷詔旨,手持一錘轉到韓侂胄背後,揮錘便向他後腦擊去!

花萌等人早已埋伏在了玉津園的樹林中,此時一見時機已到,花萌張弓搭箭,一箭正中夏震手持的錘柄,那錘撲的落地。眾人一湧而出,口稱奉榮王之命,要帶韓太師入宮見駕,不由分說搶了韓侂胄就走,夏震率領禁兵緊緊在後追殺。

這兩隊人馬廝打著來到皇城,在外值守的禁軍一見自己的兄弟部隊被人打了,發一聲喊就要加入戰團,眼見局勢混亂,忽有一個老內監從皇宮大門裏急匆匆地快步而出,站在宮門外尖聲宣旨道:“各人住手!皇上有旨,詔韓侂胄、史彌遠、花萌等人覲見!”

禁軍統領聽見有聖旨,急忙叫住手下。花萌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順從地拋下兵刃,被禁軍押解著進了皇宮,來到禦書房叩見寧宗。

原來趙洵在得知史彌遠發動之後,早就和老燕王進了皇宮,拜見寧宗並報告了事件原委,此時他就站在寧宗身邊,向皇帝簡單介紹了花萌等人的履曆。

寧宗溫言撫慰了幾句,命在書房外聽宣,又傳史彌遠等人覲見。

史彌遠得知此事之後,大驚失色,此時想跑也跑不掉,無奈之下,苦著一張臉和錢象祖等人來到禦書房。

史彌遠心知,今天如果過不了寧宗這關,以後就啥也不說了,失去聖心都是小可,一個應對不善,吃飯的家夥都要不保!當下史彌遠也豁出去了,與韓侂胄兩個人在寧宗麵前唇槍舌劍,互相攻訐,韓侂胄說史彌遠矯詔妄殺大臣,犯了欺君之罪,而史彌遠說韓侂胄喪師辱國,招致生靈塗炭。兩個人都把對方說成了十惡不赦的奸徒佞臣,再殺千遍亦不足惜!

在寧宗心裏,原本是向著韓侂胄的,他心想你一個小小的侍郎官就敢殺我的心腹大臣,莫非是想取而代之?你倆還差著好幾級呢!雖說是我一不小心中了皇後的詭計,在那道旨意上簽了字,可也沒叫你殺了太師啊!嗯,罪不可恕!罪大惡極!

正當韓史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隻聽書房外有黃門高聲唱道:“皇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