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罵完,君肖雪就後悔了,因為她知道晴貴嬪有雲貴妃和她那個該死的爹,自己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可再想起晴貴嬪說的那些話,君肖雪剛平複下去的怒火就又上來了,是啊,她一個小小的貴嬪,憑什麼限製自己的行動?她是公主,是臨君國皇帝最寵愛的嫡公主,母後說過,這整個皇宮都是她的,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別人又有什麼資格說她?!而且父皇那麼疼自己,肯定又會是用一些什麼‘雪兒還太小,還不懂事’‘別轉移話題,我們繼續說我們的’等等來糊弄過去。有些呢,知道父皇對自己的寵愛,懂得知難而退,也就這麼算了。而有的呢,不知死活與好歹,直愣愣的往刀口上撞,但最後都讓父皇給打發了。這樣想著,君肖雪的底氣足了幾十倍,神氣得瞪著臉色發白的晴貴嬪。
而晴貴嬪戳到了痛處,頓時麵無血色,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哆哆嗦嗦地說“你…你說什麼?我…我沒有。沒有資格…管教你?好啊。哈哈。好啊”是啊,她自入宮來就榮寵不斷,短短幾個月就從小小的美人升到了貴嬪,她雖然知道這多半是父親的給自己帶來的,但也是開心不已,還傻到常常去皇後哪裏顯擺,殊不知帝王的寵愛是一壺美酒,需要小口小口慢慢品嚐,才能細水長流。而自己呢?一開始就喝去了大半,所以,自己在宮中九年,才是個貴嬪。從此就再沒晉封過,她從高高的雲端跌落下來,摔得那叫一個慘啊!若不是家裏那位,自己現在早已身處冷宮。若不是老天可憐她,讓她巴結上了雲俏憐,那她現在即使不在冷宮中,又和冷宮有什麼區別呢?
“夠了!吵什麼,把這兒當什麼地方呢,啊?!”大殿之上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把二人嚇了一跳,隨即閉了嘴,不發出一點響聲。君籍怒氣衝衝的瞪著大殿之下的二人,怒聲說道:“晴貴嬪,你一長輩,同一小輩鬥嘴,你好意思的嗎?!”晴貴嬪聽到這話,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望著君籍,他、他不是該向著君肖雪嗎?又為什麼這麼說呢?
而君肖雪和皇後,則是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怎麼會這樣?!父皇你瘋了嗎?君肖雪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明麵上是在指責晴貴嬪不該與小輩鬥嘴,但實則是承認了晴貴嬪是君肖雪長輩的事,這樣一來那之前晴貴嬪指責君肖雪的話,沒有任何不對,倒是自己這個小輩,不分長幼尊卑,被長輩教訓了還頂嘴,這是,是大逆不道啊!
還沒等君肖雪反應過來,君籍又扭頭問她:“雪兒,你老實告訴父皇,你有沒有到一個叫‘蕻漓’的宮殿?”君籍那有些渾濁卻不失威嚴的眼睛裏透著焦急和絲絲慌亂,目光如炬的看著君肖雪。而君肖雪也有些被那眼神嚇到,畢竟君籍從未向她露出過那種眼神,她也從沒見到父皇的眼睛裏露出過慌亂。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費力的尋找著記憶中那一個名叫蕻漓的宮殿。
突然她打了個哆嗦——她想起來了,她怎麼會想不起來呢?以她那過目不忘的能力,是不可能想不起來的!那個她從未見過的美麗女子,以及那個女子的眼神,那是叫她第一次產生了恐懼感的眼神,君肖雪怎麼可能會忘?但她不想睜開眼睛,因為她不想對君籍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君肖雪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隻要她把之前的事說出來,就一定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但君肖雪從未對父皇母後撒過謊,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