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忙把所有的棉胎放到瓦盆裏,吸飽了墨汁,再放回盒子裏,順便對著李萍罵道,“既然如此,你幹嘛讓我去買墨汁?”
李萍無語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母親去買墨汁的事,現在竟然也能被罵,不過算了,她是親娘,罵就罵了。
“也挺好,至少大家都知道,咱們家是買了墨汁的。”李秀才忙來解圍,他是老實人,覺得現在他們跟做假一般。妻子買了墨汁,他跟族裏也有交待。
不過這時李萍就不話了,在父母門外院的陰涼處挖了一個洞,把壇子放進去,也不深埋,口子還在外頭,用個蓋子隔水蓋上,也就不再管它了。進屋,瓦盆裏還有些,也就倒進了剛剛的墨瓶裏。正好又是兩瓶。
“第一次棉胎是幹的,自是要費些墨的,以後每下午再墨盒,省得他們去頑,不好好念書。晚上收回!如此這般,每隻用添點墨即可。用不了多少墨的。”李萍笑著對母親道。
“挺好的東西,不能給那些家夥們糟蹋了。”李娘子忙點頭,順手把剛剛惟一沒浸墨的墨盒拿出來,遞給了李秀才,“你回頭讓人送到曾家去。”
李秀才笑了,這個是所有墨盒裏最好的一個,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上頭的畫得是獨占鼇頭。不管是意頭還實用,都是頂頂好的。
李萍怔了一下,曾家是哪家?這不怪她,她這些日子過得還迷迷糊糊的,真忘記了自己已經訂婚的事實。早上,母親倒是提過了,到婆婆家的話題,她也沒往心裏去。那會,心全在織布機上。這會猛的被母親一提,倒是想起,母親今早還在,一定要學門手藝,不能讓婆婆欺負了去。李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怎麼就這麼早訂婚?不過,姑娘家還真不好問,隻能呆呆的看著老娘。
李娘子也歎了一口氣,“唉,知道你也不樂意,娘也不樂意……”
“孩他娘!”李秀才無語了,忙打住,這麼下去,不用等二丫長大,隻怕都要鬧著退親的。
“知道,知道。你沒事好好教教曾家那子,我看親家公那尿性,別好好的孩子教蠢了。”李娘子擺手,拉著李萍去廚下洗手端飯了。
李秀才收了桌子,沒一會兒,李娘子就端了一大盤子菜,兩碗粗米飯出來,而女兒跟在後頭,手裏拿著個很的瓦罐子,那是用肉和麻熬的粥,單給女兒做的。
而他們兩個大人,一大盤子尖椒的雪裏紅炒豆角,最是下飯不過。
“娘,我全好了,不用再喝。”肉粥對李家來是好東西,但是對李萍來,跟藥一樣。她現在對著那雪裏紅炒豆角直咽口水,想挑點到粥裏都不成,因為辣子壞了麻的藥性。今,她決定反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