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說的如此直白,眾人都覺有些尷尬。“別猶豫了,我相信唐先生。”說話的是林奇力,頗是鄙夷的看了幾個麵露難色的隊員一眼,“他要是想讓我們給鏡子充能,現在就可以直接把我們都吸進去,用不著打招呼。”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其他隊員也不再猶豫,畢竟能躲進安全的空間裏也是難得。鏡麵一閃,除謝文東以外所有隊員進入八咫鏡,後者在空中飛了一圈,轉回到唐寅麵前,被隨意的揣入了口袋——他可不想再弄破幾個空間袋。
隨後,唐寅輕柔的將草地上的謝文東托起靠在自己身上,搖晃了兩下低聲喚,“謝文東?”
謝文東眼皮輕顫,緩緩睜開,目光轉了轉,落到麵前的人身上。看到對方醒來,唐寅露出了孩子般燦爛的笑容,“感覺怎麼樣?”
“嗯……還好。這是哪?”謝文東覺得這麼躺在一個大老爺們懷裏實在是別扭,就要起身,卻突然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目光下垂看到膝蓋下光禿禿的慘狀,渾身一震,轉頭看向對方,“這是怎麼回事?”又迅速的掃了眼周圍,急聲問,“其他人呢?”
“放心吧,他們都在鏡子裏呢,無人傷亡。”唐寅笑嗬嗬的拍了拍謝文東的後背算是安慰,“這裏是皇居,暫時安全,不過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鬼魂,很快就不安全了。至於你的腿嘛……吸收伽椰子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謝文東看著咧嘴直樂的唐寅,不知道現在這個局勢下他有什麼好美的,微微眯眼,“……你好像很開心?”
“呃?”唐寅怔了一下,“沒有啊,不過你這麼一說……我現在的確感覺很舒坦。為什麼呢……”
謝文東翻了個白眼,勉強坐起身子,四處尋摸著什麼。就這一動作,又是一頭的汗水。唐寅會意,從空間袋中取出一把椅子把謝文東安放於其上,然後手掌輕輕一托,移物者異能便使椅子漂浮了起來,“要不要再來點鎮痛劑?”褚丞已經為其注射了鎮痛藥物,但他現在體質虛弱,仍然能感到雙腿陣陣疼痛。
謝文東給自己挪動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住椅背,輕輕歎了口氣搖頭,“沒事。”他閉目散開精神力,周遭的一切頓時呈現在腦海之中。隻見皇居的四周、天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精神力,簡直猶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憎惡、痛苦、怨恨……這些負麵情緒充斥在這些精神力中,使它們躁動不安,一次又一次衝撞皇居無形防衛的同時也在互相廝打吞噬,勝者吸收敗者,越來越強大。“的確,這裏不能久留了。”他睜開眼看了看自己殘疾的雙腿,“我現在沒什麼戰鬥力和行動力,怎麼不把我也放進鏡子裏?”
唐寅的腦袋搖得向撥浪鼓一樣,“我還需要你的精神力呢,圓很耗費能量的。再說,好不容易沒有那些煩人的家夥礙事,我不想一個人。”
我不想一個人,這句話讓謝文東動容。他想起那天在野外,唐寅大戰自己麾下所有大將,最終寡不敵眾體力透支而倒下時,那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雖然當時的對象是其父母,但也足以可見唐寅內心的孤獨。謝文東深吸口氣,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柔聲道,“好,我陪你。”
唐寅高興的應了一聲,“你就在椅子上瞧好吧。”說罷整個人橫衝直上,一聲爆鳴過後瞬間到達了數百米高空,速度之快,整個人身上都仿佛流星一般蒙上了一層絢爛的赤紅色空氣罩。而幾乎在他離開皇居防護範圍的瞬間,無數肉眼可見的濁流湧上將其包裹。唐寅雙手一展,赤焰雙刀出現在掌中,整個人螺旋一般舞動起來,火花三百六十度激射而出,好像一顆綻放的煙花,周圍弱小的鬼魂如同沸湯潑雪般消散無蹤。又對著幾個較為頑強的厲鬼斬出幾道月牙形的刀氣,也紛紛一刀解決,場景之絢麗,不似戰鬥,倒像是一場盛大的表演,極盡炫耀之能事,看得地上的謝文東不由失笑。他何嚐看不出,如此華麗的戰鬥方式並不是唐寅的風格,之所以這麼做,是故意表現給自己看的。
“真是小孩子脾氣……”一邊將掃描圖傳遞過去,謝文東一邊笑著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