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的火光衝天,爆炸產生的強烈氣流轟麵而來時,麵容衝擊扭曲,身體霎時飛出幾十丈高空,被炙熱的火焰吞噬……
痛,如同針紮車碾,肢解撕裂。
冷,五髒抽搐,思緒混沌。
如同浸入冰湖,失去了自主呼吸,被冰絲纏住雙手雙足,舉握不能,隻能任憑死亡掐住咽喉。
這就是頻死和窒息吧。
可是耳邊漸漸傳來的細微聲響又是什麼?
混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兵刃刺耳的響動,殺伐聲震天,恍惚中看到無數模糊的人影從身側倉惶逃竄,有些摔倒掙紮,有些嘶吼哭叫。
“啊……”喉嚨中發出咕隆聲,離忶感覺自己反射性的吃痛悶哼出聲,因為一直倉促逃離的人踩在了她的手上。
撕。嚓,兵刃寒光閃耀,如黑暗中的一道劇烈強光,刺得離忶不禁眯起了眼睛。
感覺,竟如此真實!
可是,她已經死了啊,在第九區完成最後任務的時候,聽從上峰命令掩護組隊成員安全撤離後,引爆自動裝置炸毀敵方機密庫,但是卻沒有想到那人最後還留了一手,導致他們全組隊員全軍覆沒,做了陪葬品。
意識漸漸清晰起來,難道自己沒死?或者,在關鍵時候被人救了?
雖然不太相信有這種可能,畢竟十三噸的烈性炸藥和原子核能儲備放在一起,就算真有人能夠突破重圍救了她,高強輻射也足以讓她身體腐爛屍骨無存,就連下葬都汙染土壤。
可是這種觸覺和聽覺怎麼會如此的真實?離忶試著動了一下身體,隨之而來的劇痛卻讓她瞬間岔了氣。
劇烈的疼痛讓她感覺自己五髒都像被人攪動過一般,周圍散發的血腥氣息更是讓她胃裏抽搐,一歪頭,一口酸水伴隨著某種血紅的液體從嘴角流出,滿喉腥甜。
看來她真沒死,離忶心頭一喜,努力的用意識分辨四周,此刻她應該是平躺在地上,周遭全是滿身是血的屍體,因為她的肌膚上都被浸染了粘稠液體,很不舒服。
試著活動了一下手,竟然能夠握緊,她立刻慢慢爬起來,可剛抬頭就被眼前的黑影給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她的眼睛對光暗適應能力極好,可是在此刻竟然有些不適,瞬間就像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一般,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靈敏的耳朵卻聽到了一句啐罵聲:“他娘的,都怎麼辦事的,死人堆裏居然還有一個活的?”
粗暴的聲音帶著怒意,隨即離忶就感覺自己被人提起了衣領,整個人如同斷線木偶一般被提了起來,明晃晃的陽光再次刺入瞳眸,視線也跟隨這明晰起來。
一個破舊的好似數千年前村莊一般的地方,並不寬廣的道路上四處橫屍,血流成河,粗木農具,兩輪推車,茅草屋頂,黃泥扶牆……。還有…離忶將目光落在了眼前這個高大粗狂得如同一頭野獸的黝黑男子身上,黑色布衣,目光渾濁殺氣騰騰,大大咧咧的國字臉上有三道刀疤,看起來很是瘮人。
“哎呦,這還是一個娘們……”野獸突然淫笑起來,露出了黃黑色的牙齒,令人作嘔。
看來她是真的還活著,雖然不知道怎麼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但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事素質卻讓她立刻有了對當前危機的沉穩判斷——她隻有半條命,而敵方有十四五人,男性,武器為彎刀,威脅度百分之八十。
離忶目光一凜,唇抿寒意,咻地抬手扣住壯漢的手腕脈門,不給他絲毫思考餘地,一個翻空回旋,修長的雙腿已經纏住他的脖頸,隨即雙足扣住他的脖頸動脈,左側回旋,隻聞咚的一聲,男子便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離忶立刻從他身上跳起來,撒腿就跑。
她現在身不力敵,還是先溜保命。
剛才她雖然能夠一氣嗬成,可是卻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劇痛和氣力懸浮,這樣不利於作戰。
“媽的,見鬼了,給我追……。”身後倒地的男人發出一聲暴吼,四周迅猛的腳步聲簌簌簌的追了上來。
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離忶忍著身上的劇痛,她的腰上似乎受了刀傷,腿部也有輕微骨折,每跑一步都能牽扯出劇烈的疼痛,以至於她早已汗流浹背。
正午的陽光烈辣辛蒸,四周的血腥味被灼烤的融入了空氣之中,離忶大口喘息的同時,感覺自己的肺裏已經充滿了這股酸腥氣體,令她作嘔。
黑衣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追上了滿身是傷的離忶,一把明晃晃的刀擋住了她的去路:“小娘們,還想跑,我看你是……”
哢嚓……血漸三米,男子的話也隨之斷了。
反手奪刀,幾乎沒有猶豫的抹了對手的脖子,離忶單手持刀,一回身就給第二個追上來的人卸了一隻胳膊。
“啊……”慘叫聲震耳欲聾,離忶手起刀落的砍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