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會兒心頭疑惑最盛的是宛家的那位主事者,這一場伏殺夏青陽的行動是他一手布置的,不說天衣無縫,卻也幾乎沒有什麼破綻。
若不是夏青陽在通天塔中習得了天行步,隻是廣場下的火藥,幾乎就能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宛家的這位主事者也沒有對後續的布置有絲毫放鬆,人手、機關、戰術,都提前做了精心的準備,雖然因為夏青陽出人意料的選擇而數次做出改變,也都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因為無論夏青陽如何選擇,他都有預先的設計和考慮,無非是臨時對人手和戰術略作調整而已。
眼看著已經將夏青陽逼入了絕境,卻不想形勢陡然反轉,人家大搖大擺的從城門出去了。
宛家的主事者自然是頭腦靈活的,立刻判斷出這是夏青陽的金蟬脫殼之計,可他卻也不明白,夏青陽是在什麼時候混到了自己人之中。
此時的夏青陽已然置身城外,但他沒有走遠,方才在地下第一間房內,他接著塵土煙霧的遮擋,祭出一朵血蓮紅花,施展花醉三千客魂技,將陰陽無毒草之毒送入了一位精英魂師的體內,分量卻不重。
直到第三個房間時,所中之毒發作,那魂師神情恍惚,夏青陽憑借大百科全書中習得的易容術,此時已經將自己的容貌弄得和對方差不多了,便借著煙塵遮蔽將其殺死,並換下了他的衣服,然後將他弄進了寶炎琉璃鼎之中。
彼時情形緊張,現場混亂,還沒等宛家眾人也沒發現隨著退出來的人中有一人的麵容稍有變化,他們就再次進入了第四間房子。
這一番折騰讓他已經徹底的筋疲力盡,根本無力繼續奔逃,何況這裏的地形他並不熟悉,隻知道南麵就是南荒方向,北麵是越州方向,而越州方向正是大雷澤和青玉嶺的交界地帶,地形極為複雜。
地形複雜意味著有更多的逃亡生存空間,相較之下,開闊平坦幾無遮掩的南荒,根本無處藏身。
但夏青陽卻沒有冒然北上,地形的優劣對他和對宛家是一樣的,南荒之上同樣不容易布置伏兵。
既然難以抉擇,夏青陽決定先觀察一番看看,摸到附近的一座小山頭上,夏青陽埋伏下來,靜靜的等待著追兵。
為此他冒險動用了一次天行步,這一步讓他成功的躲過所有可能的暗哨,直接就到了山頭之上的隱秘之處,但也耗費了他剩餘的所有魂力,以他目前對天行步的掌握程度,沒有魂力支撐,肉身又受重創的情況下,就相當雞肋了。
所以他要抓緊時間恢複,靈藥此時作用已經不太明顯,金胖也不含糊,直接取出了神木。
神木不能治療外傷,卻對元魂識海有神奇的作用,隻要此處緩過來,身體的外傷就不是問題。
他剛剛藏好身形,金胖揮舞著神木還沒弄幾下,宛家的追兵就從城門處洶湧而出。
城外各處的暗哨陸續的現身,向宛家主事者彙報著情況,但結果卻讓主事者大為震怒,堂堂一個大活人從城門出跑出來,除了城門處的人瞥到一眼背影外,其餘人竟然連人都沒看清楚,至於朝著哪個方向而去,更是不得而知了。
剛剛那一招金蟬脫殼他還沒弄明白,現在又來一次憑空消失,饒是這位主事者身經百戰,心思細膩沉穩,此刻也難以淡定了。
沉思片刻,他果斷下令展開搜捕,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總不能半途而廢。
接下來的一幕讓暗中關注局勢的夏青陽差點兒從山頭跌落,隻見遠遠近近四麵八方不斷的有人出現,足足有數千人之多,就連他所在的小山頭也有十幾人埋伏著。
這些人按照主事者的令旗指揮,兵分各路,展開了對夏青陽的地毯式搜捕行動。
夏青陽此時的位置頗有些燈下黑的意思,看了一會兒貌似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這兒,索性靜下心來療傷。
直到有卓越魂師出現在這座山上,他才結束了療傷,匆匆從另一側下山。
途中他不斷觀察著數千人的動向,發現雖然四麵八方都有人,但總的來說還是北方也就是越州方向人多,而南荒方向的人卻相對較少。
很明顯,往南逃的話更為容易,向北逃,被發現的可能性要大許多。
可是這麼明顯的誘敵之計,夏青陽怎會上當,他轉身朝北方行去。
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這麼明顯的誘敵之計,自然是低級了些,對方隻要不認為他是傻子,就知道他不會上當。
如此想來,對方的重點依然是在北方。
所以夏青陽又折了回來,繼續想南方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