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回答小女兒的是九床老人的冷哼聲:“她確實得謝你,要是沒有你們這麼二十四小時的看著我,萬一我就這麼死了,她們改不了遺囑拿不到錢,又花出去這麼多的醫療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能不好好謝謝你麼!”
“媽!”小女兒又氣又尷尬的開口:“您看您又這麼說。”
見此,趙趙便帶著同組的那名護士姐姐離開。
兩個人到了最裏麵的配液室,趙趙將配液室的門關好就看向同組的護士開了口:“莉姐,九床家屬的話,您別往心裏去,千萬別生氣。”
莉姐今年三十一了,趙趙剛進ICU的時候,她還跟著李小萌帶過趙趙一段時間,也算是趙趙半個老師。莉姐是典型的直來直去藏不住話的性格,今天當著趙趙的麵被九床家屬這麼斥責,莉姐隻覺得麵子已經丟到了姥姥家,開口的時候仍舊帶著情緒:“你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麼話!我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能不生氣麼!我每天過來是上班工作的,又不是來挨她的罵的!”
“我的莉姐——!”趙趙拖著尾音挽住莉姐的手臂:“您又不是不知道九床家屬的性格,再說了,您要是總這麼和她較真,那每天生氣就要氣死了。”
莉姐沒好氣的哼聲,心裏仍舊是鬱悶氣憤到不行,她想著九床小女兒對著趙趙那副討好虛偽的模樣,一句話還沒來得及過腦就已經直接脫口而出:“挨罵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鬆。”
趙趙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卡住,莉姐話一出口也意識到了不對,她看向趙趙,笑得無比尷尬:“趙趙,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趙也笑,同樣尷尬:“我知道。”
兩個人又尷尬的對著笑了幾笑,就一前一後出了配液室繼續工作。
那時候,距離下午五點鍾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多一點兒的時間。
而就是在這兩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裏,九床老人的兩個女兒便又把ICU的護士完完全全的當做了自家的保姆,按著呼叫鈴把趙趙那組全部的當班護士指使了個遍,導致昨天趙趙這一組的護士和夜班的護士交班整整晚了一個小時。
這期間,同組的護士看著九床的刁蠻家屬麵對趙趙的時候卻是和顏悅色。所以每每一聽到九床的呼叫鈴被按響,就會立刻向趙趙求救。
這樣一來,趙趙在完成自己分內工作的同時,還要兼顧著到九號病床所在的隔間去“解救”同組的護士。
而一直到昨天交完班回到家裏,趙趙才發現,整整一個下午,她沒有喝過水,沒有去過廁所,甚至都不曾有時間和同事們說上一句工作之外的話。
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趙趙光想想九這個數字,就已經頭痛欲裂。卻不想才一進到ICU的科室大門,就被夜班組的組長拉著走向了病房:“我的神啊!你總算是來了!快去看看九床的家屬吧!”
趙趙因為“九床家屬”這四個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拽住身邊的夜班族組長:“您讓我再消停一會兒吧!現在還沒交班呢!”
但是夜班組的組長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你們組的人都說了,現在九床家屬就你能鎮住,你就辛苦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