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寶寶再見到那個女孩子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
因為之前已經聽過了程院長和她講的利害關係,所以見到那個仍舊是如同學生一般穿著牛仔褲和套頭衫出現在她麵前的女孩子,程寶寶便本能的稍稍後撤了一步:“你,找我?”
女孩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伸手遮住眼睛,擋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如今已經是六月初了,日頭已經帶出了熱度:“這裏太曬了,我們到車裏去說吧。”
語罷,女孩子便自顧自的走向了路邊的長安福特。走了幾步發覺程寶寶並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程寶寶的時候仍舊是笑意盈盈:“你父親應該已經和你說過我了吧,所以,如果我打定了主意想要和你說說話,你就算是長在地上成了石像,我也有的是辦法把你請到車上去。”
程寶寶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抖動了兩下,她跟在那個女孩子身後走向不遠處的那輛長安福特,隻短短的幾步路,卻是走得滿後背都是冷汗。
等到程寶寶繃著臉在福特車的後座坐好,女孩子就開門見山的開了口:“我需要你來幫我拆散賀南風跟那個小護士。”
程寶寶沒想到女孩子開口之後和她說的竟然會是這樣的話,怔了一下才結巴著開了口:“為、為什麼?”
“因為……”女孩子歪著頭笑得可愛又俏皮:“我也想做賀家的小兒媳婦兒啊!”
程寶寶再次怔住,緩了好半天才又問道:“為什麼找我?”
“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那天我在你家裏已經說過了呀!”女孩子仍舊是歪著頭笑:“更何況,你真的甘心就這麼看著那個小護士跟在賀南風身邊成雙入對、風光炫耀?”
程寶寶沒有說話,但是垂在身側的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
女孩子不動聲色的將視線從程寶寶握著的拳頭上收回:“反正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為什麼不幫我一把,把那個小護士踩到泥潭裏呢?就算是你進不了賀家的門,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小護士,不是麼?”
程寶寶仍舊是沉默,而她身旁坐著的年輕女孩子也沒有再立刻說話,頓了一頓才又笑著開了口:“沒關係,你可以回去想一想,我會再聯係你的。”
程寶寶離開後,那個女孩子隔著鍍膜的車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換上了滿臉的疲憊靠在了後車座裏。
駕駛位上的司機還是那天載著她到星月酒店的中年男人,他從後視鏡裏看著女孩子微蹙的眉頭,猶豫了許久才低聲開了口:“三小姐。”
“我知道。”被稱作三小姐的女孩子開口,仍舊是眉頭微蹙的閉著眼:“天涯何處無良木,這句話爺爺已經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可是我就是喜歡賀南風那棵樹啊。這我有什麼辦法?”
司機聽了三小姐這話,便不再說話,沉默著發動了車子。
而才行駛了沒多久,司機就聽到後車座上的三小姐又開了口:“鬆濤叔叔,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愛到把愛他這件事當做你人生全部的信仰?”
駕駛位上的鬆濤叔叔仍舊沉默,許久才回應道:“三小姐,何必呢。”
“是啊。”三小姐笑得滿是無奈:“我也常常和自己說,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