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還是更適合做毒舌賀難纏吧。”
賀南風這句話說得不急不緩,甚至還帶著一些自嘲的意味,混著那淡淡的薄荷味道鑽進趙趙的耳朵裏,卻是聽得她心裏涼絲絲的。
趙趙仍舊是沉默,轉頭看著車窗外已經又開始緩慢移動的景物,心裏漸漸的就泛出了一絲類似於失落的情緒。
後來的很久之後,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趙趙倚在賀南風懷裏,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就想到了這一晚的情景。
於是,她便看向將自己溫柔擁在懷裏的男人,詢問他當時為什麼會表白到一半就那麼放棄了。
“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心裏對我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所以我怕你會拒絕我。”
“怕?”趙趙滿是訝異的看向自己的丈夫,這個如今已經在西陸市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男人。
他居然,還有過怕的時候。
但是聽了趙趙的問話之後,賀南風卻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嗯,怕,怕你以後都不會理我了。”
“你還有這麼沒自信的時候?”趙趙打趣,但還是任由賀南風吻上了她帶著婚戒的手指。
然後,他聽到男人吻著她的指尖含糊不清的開口:“是啊,對你,我就是沒自信。”
是啊,因為我是如此的愛你,愛到卑微如塵沙,即便你在別人眼中是那樣的平凡普通,也仍舊足以讓我如日月星辰一般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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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樣一次無疾而終的類似表白追求之後,賀南風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卻是神色如常,對著已經在樓梯間等電梯的趙趙說出的仍舊是慣常的開場白:“走吧,一起。’
至於另一位當事人趙趙,在別扭了幾天之後,也就在強大的自我暗示裏將賀南風的那一番話理解為他所說的“隨便說說”,順便還以此堵住了溫柔和盛如霏的嘴,然後就又恢複了那樣笑嗬嗬的樂天模樣。
至於趙趙帶了一個多月,也仍舊是連呼吸機開關都不知道在哪裏的院長千金程寶寶,在“虛心好學”的過程中被賀南風不鹹不淡的遞出一句“這個問題我已經給你解釋過十三遍了”之後,也改變了策略,開始每天變著花樣的帶著據說是“自己胡亂炒一炒”的愛心飯盒在午飯時間混在一眾同事裏麵,借機黏到賀南風身邊。
而趙趙看著兩人如此這般的情形,不知為什麼就覺得那個坐在賀南風對麵,正甜甜笑著往他餐盤裏夾菜的院長千金越來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之前躲在一旁看八卦偷著樂的心情早就已經是蕩然無存。
這一周周末的時候,ICU的王主任看著科室裏能在白天倒班休息的人最多,就讓護士長組織著大家去距離西陸市區不遠的溪穀山登山踏青。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趙趙、賀南風,以及那位院長千金程寶寶。
周末一早的時候,賀南風如同往常一般估算著趙趙出門的時間點動身從自己家裏出發,打開大門之後就看到了和他保持著同樣開門動作的趙趙。
今天為了方便登山,趙趙水磨藍的緊身牛仔褲上麵穿的是一件冰激淩粉的運動帽衫,粉嫩嫩的顏色襯得她那張本就明麗的臉蛋水潤潤的。烏黑柔順的長發被高高的紮成了一個馬尾,隨著小妮子的動作不時微微搖擺,靈動得就仿似有了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