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是會有那麼一個人的,她就隻是那樣巧笑倩兮的立在最為尋常的日光中,也會明豔豔晃得你睜不開雙眼,卻又挪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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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趙在西陸市出生、在西陸市長大,除了大學外出求學的那四年,她就再沒有離開過這座見證了她出生和成長的城市。
在西陸生活了整整二十四年,趙趙最喜歡的就是這座城市冬季的雪。
西陸市是遠近聞名的曆史古都,滾滾而過的千年時光使這座城市在無數朝代的興衰起落中沉澱出了一份獨有的大氣和渾厚,連帶著一年四時的景致也跟著多出了一份大氣磅礴之感。
春花明豔,比得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夏雨傾盆,仿似天上仙宮的玉帶銀河落入了人間;秋葉絢爛,金燦燦的映得太陽都失去了光亮。至於冬雪,更是自始至終都大片大片、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中傾瀉而下,隻一瞬就將這城市的角角落落都覆滿了一片銀白。
所以在西陸市的冬天,雖然夜班交接的時候,窗外還是一片風平浪靜,但是等到趙趙整理完畢背著皮包從醫院的診療樓裏麵出來的時候,麵前的城市卻已經是銀裝素裹。
今天是農曆新年的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趙趙宣讀過南丁格爾誓言,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白衣天使的第一年零二百五十七天。
伸手接住幾片飄落而下的雪花之後,趙趙看著醫院大門上掛著的兩個大紅燈籠,嘴角的笑意也愈發的明朗了起來——瑞雪兆豐年,而且今年的除夕夜又不用像去年那樣留在科室值班,而是可以回家和父母過個團圓年。所以這麼一看,今年的開年還真的是異常的吉祥順利!
對著手心裏已經開始緩緩融化的雪花又“嘿嘿”傻笑了兩聲之後,趙趙就聽到斜前方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收回神看過去之後,一眼就見到了父親趙默謙顯現在車窗後的笑臉:“閨女,在那兒傻笑什麼呢!快上車,就我等你下班這會兒功夫,你媽媽她就連著打了兩個電話問咱們什麼時候能到家了!”
“哦!來了!”趙趙仍舊是笑,兩汪彎月一般的漂亮眼睛此時已經笑成了一對月牙,兩頰邊因為笑容而深深下陷的小酒窩更是看得過往的行人也不由得跟著微微一笑。
小鳥一般蹦蹦跳跳的坐進了自家的轎車之後,趙趙就和父親一路有說有笑的回到了父母居住的小區,卻不料才一進家門就看到了坐在自家客廳沙發裏的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雖然說是一老一少,但是那個“老”其實也隻是和趙趙的母親同歲,並不是真的老,趙趙認出了她是母親趙楚宜平時打麻將的牌友許阿姨。
而許阿姨身旁的那個“少”,趙趙就不大眼熟了。不過從她和許阿姨兩人眉眼間四成的相似度來看,趙趙也是十分肯定,這個“少”應該是和許阿姨有著直係的血緣關係。
果然,在跟著父親開口和那位許阿姨打過招呼之後,趙趙就聽到母親趙楚宜開了口:“趙趙啊,這是你許阿姨的侄女,比你大三歲,你得叫姐。”
“哦。”趙趙聽話的對著母親點點頭,然後就對著許阿姨身旁的年輕女人喊了聲“姐”。
眾人在一陣客套問好中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之後,許阿姨先是又寒暄了幾句,然後才切入了正題——原來她的親弟弟前幾天因為突發心髒病住進了趙趙現在所任職的西陸市第一人民醫院,並且需要進行心髒搭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