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想回去當睿王,還是別的什麼?”白塵終於是先開了金口。
“回前輩,我想回去看看娘過的怎麼樣。”鬆遠幾乎是沒有思量,語氣平淡。
“噢?你娘現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為那個人生育了一兒一女,日子過的悠哉悠哉,你回去看她做什麼?哼……”白塵剛開始說的時候語氣還算平緩,越說到後邊,語氣愈發不屑,到最後竟從鼻孔中冷哼一聲。
換來的,是鬆遠的沉默,他知道娘會過的很好,知道那個人愛他娘親的程度。
不然當年……
“好啦……都過去了,這些年你在卿訣的身上學的東西也不少,也算是大幸了。”白塵以為是自己說話的語氣太不好,讓鬆遠尷尬,難受了,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歉意地安慰。
鬆遠搖搖頭,棱角分明的麵龐上,很是平靜。
白塵見狀摸了摸鼻梁,不再說話。
另一頭的團子換了件從未見過樣式的衣裳。通身緊窄,白色的下擺呈喇叭狀,在地上行走時看不到雙腳,粉色交領的衣口露出她纖細白皙的脖子和鎖骨,再看她嬌豔如花的麵容——那雙桃花眼微微含笑。
換了衣服,團子想問問這身漂亮衣服,是叫什麼名字,誰知這幾個侍女卻沒搭理她。
“那你們知道我師兄和那個前輩去哪裏了嗎?”她打開廣袖,轉了一圈,很是滿意地問。
四個侍女瞬間出了門,在門口對立,低頭候著,留在屋子裏的侍女作出了個“請”的動作,卻依然沒有說話。
團子覺得很是奇怪,難道這幾個侍女都是啞巴不成?
侍女們引路到了大廳,便退下了,團子自己看了看她們,再看看大廳。
她們的意思是,師兄在大廳嗎?
想著便上了台階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鬆遠正和白塵喝著茶,整個大廳卻是安靜地出奇。
“前輩好,師兄好!”團子決定乖乖行禮,眼角看見白塵眼裏的柔和,心頭鬆了鬆。
“不必多禮,丫頭啊,你可以叫我白塵叔,或者叔叔都行,你……”
“你這身衣服挺漂亮。”
白塵看著團子,眸中閃動著耀眼的光,說著說著就要走上前去,鬆遠看著他的神色微微一驚,連忙插嘴。
“師兄,團子很喜歡。”團子被鬆遠一說,注意力就不在白塵身上了,雀躍地原地轉了兩圈,粉白的廣袖上繡著幾朵桃花,此時隨著她的動作揚起,配合著她眉眼含笑的模樣,竟是如此嬌麗。
“你更好看。”鬆遠心神隨著團子的動作一頓,走上去替她把剛梳好的百花分肖髻理了理。
“咳咳咳……”
團子沉浸在鬆遠溫柔的黑眸中,覺得他眼睛裏藏了好多她看不懂的情緒,突然聽到邊上的白塵重重地咳嗽,嚇得往後一縮。
師兄大人見團子一縮,轉過頭,看著白塵輕笑,黑眸中意味不明。
“嗬,白塵前輩身子不舒服便下去歇著吧。”
“我如何,輪得到你來教訓嗎?”火藥味漸濃。
“怎麼?樓主令至今還在我的身上,你又能如何呢?”師兄大人將放在團子腦袋上的手收回,高大的背挺得筆直,麵上的笑意帶著譏諷。
“你!樓主是讓你給楚矜,你竟然……”
“楚矜說了,我能跟她共享一切。”師兄大人沒等白塵說完。
這會兒,團子心裏不好受了,楚矜,是誰……?
她從小就跟師兄在一塊,她怎麼不知道這楚矜是什麼人,共享一切?難道是師兄的心上人?小嫂嫂?來長安……也是找小嫂嫂的嗎?
想著,內心升騰著不明的感覺,師兄的身上有許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可是師兄,對於她,卻是了如指掌。
又想到師兄那麼想來長安城,是因為那個叫楚矜的女孩子,心裏就堵得慌,想著十幾年來師兄對她的照顧,對她的溫柔,甚至那天……他還親了她。
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