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皇上來到墨韻堂,神秘得對錦言說道,“可知朕給你帶來了什麼?”
錦言笑道,“皇上,別神神秘秘的了,這些日子皇上賞的無非就是金銀玉石,綾羅綢緞。”
皇上麵上有絲欣喜,說道,“這件可不一樣,朕心裏喜歡著呢,前些日子蘇姑姑送過來的時候,朕感慨你的用心良苦,特地命人裱了起來。”
錦言已經隱約料到,皇上指的是何物,臉色不由得暗沉下去。看到皇上身後,那幅精心裱製的繡品,正是皇上那日在竹林之中,當著錦言的麵撕毀的紙片,錦言當日卻連夜將字片縫接,手藝之妙,令人隻以為那絲線痕跡,乃是雲山霧水,美不勝收。
隻是錦言的心卻越來越沉,默默聽著皇上細細說來,“那日,你進了留痕室,蘇姑姑拿著這繡品而來,朕著實感動你的一片苦心,所以你以往的過錯,朕可以不追究。”
猶如一盆涼水澆灌下來,錦言的心也跌倒了穀底,原來如此,原來他並不是相信自己的無辜,他隻是以一個救世主的身份站在自己麵前,他以為他的愛是恩賜。
錦言的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皇上卻是好整以暇得看著錦言,笑道,“怎麼?朕對你的好竟會令你激動如此?”
錦言苦笑,輕輕說道,“皇上對臣妾果然好,臣妾忘形了。”拂弦從一邊遞上來帕子,錦言拭去了淚水,深呼吸,低念道,“有些事看清了,心裏倒似清明了許多。”
皇上沒有聽清錦言的話,隻顧自說道,“邊疆戰況緊急,溫時運押糧過程中出了很多狀況,再加上溫妃的死對其打擊甚大,朕已下令讓寄靈做了溫時運義女,並封了她為妃,他們本來就是族親,這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皇上仁德。”
錦言自然明白,素語發信給溫時運,說溫妃被太後害死,那麼溫時運定會抵觸到底,原本皇上令其緩幾日交付糧草,溫時運指不定會拖上多久,如今邊疆告急,皇上定是顧不得與錦親王的裂隙,凡事以大局為重。
皇上這次來,也不過是為了知會錦言一聲,寄靈封妃。錦言在心裏冷笑,抬起頭麵對皇上時,卻是笑靨如花。
幾日後,寄靈封妃,賜居驚鴻殿,仍是溫妃的居所,令人驚詫。
聽拂弦說,那日宮裏熱鬧非凡,驚鴻殿內張燈結彩,皇上當夜宿在了驚鴻殿。
次日皇上大宴群臣,並八百裏疾書溫時運。三日後,錦言聽說,邊疆戰事已起,溫時運按令交付糧草,沒有影響戰事。
隻是令人吃驚的是,錦親王夏侯君悅當即關押了溫時運,令其成為階下囚。而同時,驚鴻殿的靈妃也被禁足,任何人不得進入驚鴻殿內,連飲食也由專人侍候。
宮裏的人都悄悄傳聞,錦親王此舉是皇上授意所為,當初封寄靈為妃,也不過是穩住溫時運而已,隻是誰也不敢拿話說給皇上聽。
皇上照例,隔日便來墨韻堂。錦言對皇上不卑不吭,不媚不拒,總是拿捏的恰到好處,令皇上意猶未盡之餘還抓捏不住短處,有時也會故意拿些狠話冷一冷錦言,可是錦言並不懼怕,隻不過雲淡風輕的微笑,就令皇上哀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