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平坦,雙腳已經踏上了潔白的沙子,濃霧中,就像慢慢被撕開的麵紗,耳邊伴隨著呼呼的風聲,仿佛一層層的浪在逐漸的推進,翻湧……
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
身後的槍聲也越來越密集了,甚至能聽到一些奇怪語言的呐喊,就算聽不懂,也能猜測出,格殺勿論……殺死他們……
就在這時候,耳邊隱隱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墨霆川忽然抬起頭,可是,那聲音很遠,仿佛是一種錯覺。
賀語芙也聽見了,也不知是喜是悲。
濃霧裏,一個人影閃出來,死死瞪著二人。
墨霆川本能地閃身,徹徹底底攔在賀語芙身邊。
心理醫生手裏拿著一把最新式的手槍,態度傲慢得出奇:“墨少爺,你過來。”
他麵色巨變:“你們不能這樣。”
“墨少爺,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是個人物,我不想看到你遭到任何不測。那是我們的損失,也是你自己的損失。”
墨霆川眯起眼眸,厲聲道,“放了賀語芙,讓她走。”
心理學家笑起來,臉上的殘酷之色更濃鬱了:“墨霆川,你別忘了,是你將她綁架到這裏來的。如果她逃離此地,隻怕你的下半生都會在監獄裏度過了。”
墨霆川渾身一震。
心理醫生趁熱打鐵:“你該知道我所言非虛。墨家這麼大陣勢,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你是主謀,我們這裏算是幫凶,為你藏匿了這個女人。可是,這已經不單單是男女私情了,而是牽涉到外交事故。隻要她今天離開此地,你會成為第一被告,就連我們也沒法庇護你安全……”
墨霆川麵色變得煞白。
“你考慮清楚,你是要這個女人的性命還是你自己的自由?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愛上你,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更何況她嫁給了墨綺琛,你覺得墨綺琛這個時候還會顧忌兄弟之情?”
墨霆川接觸到他的眼神,心裏一凜,立即移開目光。
反而是躲在他身後的賀語芙,死死拉住他的手忽然放開。
她也聽得分明,意識也在慢慢地複蘇,自己這一走,墨霆川絕對脫不了幹係。
自己和墨霆川之間,今天分明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墨先生,你考慮清楚了嗎?賀語芙肯定會把她在島上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墨綺琛,她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你救她有什麼用處?犯的著為她繼續做出犧牲嗎?”
“……”
墨霆川的手,已經微微顫抖。
他慘然閉上眼睛。仿佛一個人麵臨懸崖邊上,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擺在自己麵前的兩條都是絕路:要麼賀語芙死,要麼自己坐牢。
“你想想看,你前景遠大,哪怕被趕出墨家,也還能東山再起,為了這個女人,值得拿自己的下半生做賭注嗎?”
“……”
“隻要她死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任何人都不可能將你繩之以法,我們也會徹底保障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