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家門口時，裏麵傳來了摔碗的聲音，他忙進去查看。進了大廳剛要拐進自己家門時，他和他媽媽迎麵相撞，他忙退到大廳，他媽媽拉過他去到雜屋那。那幾個人正在豬圈裏往豬籠裏裝著小豬崽。他媽媽在一邊一聲不響的看著。等那幾隻小豬都被裝進去後，她才緩慢說道：“母豬你們也把它拉走吧，幫我宰了賣了。這幾隻小豬崽就當賠他欠你們的錢。”
“雪梅，你也別怪我們，是他輸了，說用這豬抵債的。咱們雖然鄉裏鄉親的，但畢竟是願賭服輸。”其中一位堂叔伯說的極誠懇。
“一會記得來拉母豬，我們過些日子就出去了，錢要當時結給我。”她說完就拉著吳彬回了家裏。
“弟妹，你說笑呢，你家阿成怎麼舍得出去”這幾個人合力扛著豬籠，在後麵帶著調侃的口氣說道。小豬崽在裏麵不安的上下走動，叫著它們的媽媽，母豬伸長了脖子趴在門框上看它的孩子一大早被帶走。
進了家門，他爸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抽煙，他媽媽進臥室給他拿了幾個月餅，就推桑著他出了家門，讓他去上學。吳江騎著自行車來在他奶奶家門口等他，他奶奶拎著他的書包也在門口等候。見他過來，就趕緊走下石階把書包給他背上。他就坐在吳江的車上，看著他媽媽朝他揮手。吳江有些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用力猛踩了幾下車，他們很快追上了那幾個扛豬的叔伯。他又使勁踩了蹬了幾下，把這幾個人給甩。
“吳彬，你別多想，那都是大人的事。”
“吳江，你說打牌算賭博嗎？”
“算吧，不然怎麼老有人來村裏抓打牌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裏的人就迷上了打牌。”
“我爸應該是想通過打牌給家裏賺點錢。”
“算了吧，那是他們的娛樂方式，就像我玩電遊一樣，都是有癮的。”
“那你爸媽打牌嗎？”
“他們不玩，一天到晚的呆在工地。早上一大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來。”
吳彬很想和吳江探討些問題出來，但是他每次的態度都像是不在乎這些事。
“吳彬，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晚上我們去流浪如何，學校有好多人這樣幹，晚上就睡在市集賣衣服的鋪子下。”
“你怎麼知道的”
“劉欣告訴我的”
“難道她去過”
“她組織了一個詩社，晚上去那裏朗誦詩歌。就我們三個人。”
“這挺新鮮啊”
“她說在他爸爸教課的大學裏見過，他爸爸就是組織者，經常帶著她去活動。”
“被老師抓到了怎麼辦？”
“不會被發現的，出了問題我全攬著。”
“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學校裏有好多談戀愛的人去那個市集約會，去看看吧”
一路上吳江不停的遊說他，吳彬嘴裏雖然還硬著，但他的心早被這個提議給融化了。他以前隻在日出時讀詩，今天突然知道那些大學生熱衷晚上讀詩，他內心起了波瀾。劉欣這位女同學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提議恐怕是這所中學建校以來從未有人試過的。晚上該準備什麼詩呢，她會念什麼詩呢，他已經在後座想像晚上的活動了。吳江從鄉村土路騎上了國道，車鳴聲把吳彬從幻想的世界中叫醒了。這裏雖然還是鄉下的景致，但少了一絲寧靜，吳彬想和吳江說說話，打發這段無聊的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