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節缺了哥哥，吳彬覺得無比乏味。往年他們會一起準備中秋的飯食，去田裏抓泥鰍給餐桌添一道美味是必做的事。再去果園裏把個最大的桔子摘來，晚上拿上幾個再帶些瓜子，邀上幾個夥伴，路上再買幾塊月餅，伴著月光聽戲就是最美的中秋佳節了。今年沒有哥哥的陪伴，他也就沒想過去抓泥鰍，白天就隻管把父親交待的農活給幹了，把兩隻兔子喂飽，就宅在房間不出來。隻等到晚上吳江和她奶奶叫他去看戲。
吳江一到中秋節就怕那清洌的月光照進自己的房間，這個時候他就有好多的話語想和誰說說，但他隻能看著月亮發呆。他的父母出去這麼些年，也就回過一兩次。別的孩子都和父母去觀裏看戲，去外婆家吃飯。他就在外邊和人打架，沒有父母的陪伴，他也就不太願意去外婆家過節，每年這時候，都是他外公、外婆借著看戲的名由來他家看他。自從吳彬有了自己的小房間後，他無處安放的話語才有了地方著落。
秋夜微涼，吳江穿了件新外套和奶奶來到吳彬家。吳奶奶早穿上了這個季節最中意的衣服坐在家門等待。
“奶奶，吳彬呢”
“他在屋後看他的兔子”
“那我找他去了”吳江說完就跑了
“吳彬奶奶，走，我們看戲去。”
“好”吳彬奶奶起身把椅子搬回屋裏，拿了個手電筒出來就和吳江奶奶看戲去了。
秋夜的風撫摸著吳彬奶奶的發絲，她用手理了理吹散的頭發。吳江奶奶憋了很久的話，在這皎潔的月光下終於說了出來。
“吳彬奶奶，你說你還這麼年輕，有沒有想過再找個伴呢？”
“別說笑我了，我那小兒子都還沒結婚呢，我再找一個，不是笑話嗎？”
“那不一樣啊，他在外邊工作遲早能找到個媳婦，你這一人住在這老房子裏，有個人陪伴，那日子不就好過些嗎？再說，我看你那大兒子也不怎麼管你。”
“他對我還行，小彬這孩子也老幫我幹活。”
“我可沒看出來他哪對你好了，吳老頭最近都被他的臉色給嚇的不敢來了。”吳江奶奶說完停下腳步，給她指了指前邊吳老頭家亮著的燈光。
“你別打趣我了，是我家小彬跟他處的很好，那兩隻兔子就是他送給他的。”
“不對啊，吳江怎麼說是吳老頭先送的你”
吳彬奶奶陷入沉默，吳彬和吳江在後邊大聲唱著歌追趕上她們。歌聲引來了月色下其他孩子的歌聲。村裏的孩子和老人紛紛走出家門，相邀在一起去看夜戲。吳彬，吳江兩人吹著口哨走在前麵，口哨聲是他們和吳老頭約定的暗號。
吳老頭把家裏的燈滅了，拿了把長凳，打著手電筒走在主路上。
“吳爺爺，等等我們”
吳老頭就熄了燈，安靜的站在路邊等他們。
“吳老頭，看戲去呐”吳江奶奶大老遠的問道。
“嗯，看會戲，嘮會嗑”
“這多好啊，一群老家夥聚在一起看戲，晚上走走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