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時,黑火酒吧。
炫目的白光水晶吊燈閃耀瀕麗光華,散碎水鑽般的芒輝自上而下構成了一副火樹銀花之景,霓虹迷離,彩光漫爍。
“嗒……嗒……嗒……”
酒吧最深處的夜影中,隔絕一切噪聲喧囂的濃鬱黑暗不時有光影撲閃,刀刃鳴響。
暗紅色,隱紋櫻洛的鋒刃刺芒充斥在那張頗有古世紀風味的古木桌麵上。
那是一柄刀身呈櫻花攏瓣深紅色,刀鐔處浮雕古老蒼青色猙獰鬼頭的煉金狹長太刀。
古老木桌的兩頭分別端坐著兩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們袖口處整齊劃一的紋繪著銀色風遁圖文,胸前風衣上則有血色斷刺的紅徽。
“嗬,怎麼,執行局號稱風墓的s級精英也出動了麼……”木桌左端的蒼老男人端舉起了自己麵前那個盛裝著猩紅酒液的冰冷玻璃杯,“可是下了血本……”
“嗬嗬,你不也是……”木桌另一邊的男人左手按住長刀,右手也端舉酒杯,回以敬意。
“哎,人老了,哪能與新一代媲美……”
而後,長久……沉默……唯有酒水蕩傾起伏,長刀煉金金屬脆響的音調響著,在空曠的夜裏,顯得無比寂寞空洞。
“聽說,第七王朝要蘇醒了……又有一個皇要掀起腥風血雨了……”伴隨著刀刃緩緩出入刀鞘的清脆響聲,年輕強健的男人專心致誌的把玩著手中的長刀。
“嗬,還想去拚死拯救這個失格傾覆的世界麼?其實讓皇的魔火屠殆一切也未必是壞事……”喑啞的聲音在暗夜中漾溢開來,蒼老男人輕抿一口鮮紅如血的酒液。
“血之焚戰,終究是要用死亡換取的……”
“哼,是嗎?這個瀕臨破碎的世界,還需我這種老家夥去拔劍拯救麼……嗬嗬,執行局何必牽及我……”
陰沉的笑聲久久在夜中黑暗回蕩,透析明晶的玻璃窗外車流湧動,明晝的汽車前燈打亮陰影裏的香樟樹,影影綽綽破碎的翠葉光斑從木桌右端處年輕男人鋼鐵般的臉龐,一閃而過。
一陣潮暗氤香的風從窗外吹來,低襲的沿著窗隙彌拂而過。
“無論怎樣,第七王朝的蘇醒都會帶來空前的浩劫,我們這種行走在世界之末的終皇者,也應該再為黑色的皇送葬!”
年輕且臉龐剛毅的男人,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黑色風衣袖口處那銀色風遁標徽,在光影中變得雪亮。
“我得走了……”年輕男人放下酒杯,隨後他便抬手提起長刀,沒有再去理會蒼老男人,徑直起身,朝外走去。
“哧……”
閣間的門猛然被拉開,外廳那刺目的光亮和震耳欲聾的噪聲,如海浪撲湧般刹那充斥黑暗木閣,蒼老男人頂著一頭雪白耀眼的整齊頭發依舊端坐。
“砰……”
一聲擲擊有力的關門聲再度隔絕一切,木製且隔音極佳的古閣中再度回歸寧靜,回歸濃鬱黑暗。
年輕男人走了,離開了木閣中。
“嗬嗬……”
蒼老笑聲再度回蕩木閣,右端木桌晶瑩明透的玻璃杯中殘存的暗紅酒液,沿光亮杯壁緩緩延淌而下。
“倒是蠻執迷不悟的,第七王朝的力量怎麼能是我們這種卑微終皇者所能對抗的,這種災厄,唯有魂獄的逆命者才可以終止它旋轉的古齒……”
驀地,蒼老男人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久久凝住。
“行走在世界之末邊緣的魂獄逆命者啊,皇在等你……”
窗外,光影撲襲而過,攜含著些許古老的死亡氣息。
外廳酒吧,亮光華麗閃耀流光溢彩,濃濃的荷爾蒙分泌充斥,醉生夢死的人們瘋狂扭動身姿,沉陷淪喪在如火一般的斑駁光中。
提著雕花黑鞘櫻紅長刀的男人從密集的人群中走過,直至走出門外,走遠走遠,再走遠,乃至被暗影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