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想那些嘲笑著欺負我的人。
至少我那樣子生活了很久,久到讓我覺得那樣的疼痛讓我心安。
而不似現在。
那晚過後,我就留在了王員外家。
我對那天的疼痛充滿了恐懼。我不要留在這裏!
可當我追著白弘毅來到門口的時候,我被守門的奴仆攔在了門欖裏。而他就那樣輕鬆地跨出了門欖。
“別丟下我!”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張口求助。但是他並沒有回應我,繼續向馬車走去。
“求求你,帶我回去。求求你。”我真的好怕那個王員外,好怕前一晚的事情再次發生。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一個人是離不開的,就算他不理,我也還是隻能求他。
“求求你,求求你。”
……
我一直在求他,但是我隻看到馬車的影子消失在大街的盡頭。
為什麼要丟下我?我真的好怕這個地方,好怕那個王員外。
“多美的人,幹嘛那麼狼狽?”身後王員外的聲音響起。
我掙紮著往門外爬,卻被奴仆死死攔住。
“幹嘛那麼害怕,笑一個啊。笑一個本老爺就不打你了。乖乖聽話,陪本老爺玩個幾天,等我膩了,就送你回去。”
“等我膩了,就送你回去。”
等你膩了麼?
我一直記著這句話。等你膩了我的那一天。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膩了我?
“小公子,我家員外讓奴才請你過去後花園。”
不需要回答,從我第一天住進這裏開始,我就把自己變成了啞巴。對於一切外來的信息都全數接收,卻從不在口頭上做出任何回應。
時間久了,王員外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我。奴仆們也習慣了不說話的我。像對待木偶般服侍著我。
就好像現在這樣,無用等我回答,那個奴仆就轉身往回走,我便會不遠不近地跟著走。
到了後花園,王員外就站在魚塘邊。看到我走近,便上前將我抱起。
好惡心。
就算每天都會見麵,每晚都睡在一起,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他那一身肥肉。
不過我並不抵觸他抱我。因為抵觸換來的可能會是一頓暴打。
他抱著我走到涼亭裏坐下。用他那滿是肥肉的手在我臉上來回摩挲著。
“我該拿你怎麼辦?”
“……”
“和我說句話好嗎?”
“……”
“就一句,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
“……”
“哎……”
得不到任何回應,王員外隻能歎息著妥協。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同我說話,也不是他第一次對我的執拗妥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怕他,很厭惡他。但是每次聽到他為我的執拗歎氣時,我總有種被疼愛著的感動。好幾次想要回應他,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
開始也驚慌過,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因為一直以來也沒人想聽我說話,那能不能說話對於我來說也就是件無足輕重的事。我又何必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不清。
所以現在的我,是個正真的啞巴,不被大家察覺的啞巴。
雖然不能說話,但是王員外是第一個想聽我說話的人。我不想他太難過,便把身體往他懷裏靠了靠。
他好似懂我般,將我圈住。
那一刻我在他懷裏。感覺不到那一身肥肉的惡心,隻覺得自己是被喜歡著的。
“我沒有時間了。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那就讓我叫你‘白’吧。”
驚愕地抬頭。我有名字了。這個困住我,欺負我。卻又想要和我說話,讓我矛盾的男人,給了我一個名字。
“白”嗎?這就是我的名字了嗎?
在我還沒高清思緒的時候。那個男人顯然把我驚愕的表情當做了對他擅作主張的抗議。
“很土的名字是不是?嗬嗬,可是沒辦法。從第一眼看到你,到現在,你給我的印象就是白得像張紙,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等待著別人在上麵塗寫。如果真的不喜歡,你可以不接受。我給你這個名字,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至少讓我知道,我是為了誰而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