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輕輕推開那扇窗,天地早已融合在一起。
雪不知道停留了多久,仿佛是昨夜突然而來,孤影城無四季更變,這場雪來的猝不及防卻又格外驚喜。
昨天曲戈突然問她:“阿雪,明天生日,想要什麼禮物”。這怕是她來到孤影城,曲戈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和她說話。
“一個生日而已,隻要你永遠不趕我走,就是我最好的禮物”。還記得七天前在曲戈的窗外,阿雪聽到他正和魑焰商量要讓她離開。
曲戈出奇的冷靜,他隻哦了聲,欲轉身離去。
“額……一場雪,我要看雪”。他轉身的刹那,她到底還是說了,她知道,可能這次是她最後的要求。
這場雪似乎沒有那麼冷,曲戈還在鼓樓的屋頂上練功。初雪輕輕踩在柔軟的雪地裏,後麵留下她的腳印。
“阿戈,謝謝你的雪”。初雪朝著曲戈揮手,她還是喜歡這樣喚他。曲戈從鼓樓上一躍而下,一席白衣襯著他如落入凡間的仙。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初雪,初雪說黑色的衣服會使他看起來恐怖,所以他選擇她喜歡的白衣;初雪說,這座城太死氣,所以他選擇初雪喜歡的蒼術種滿整座城。初雪說……
“喜歡嗎?”
“很喜歡!阿戈,你是怎麼做到的?”要讓整座孤影城都下雪,這隻是初雪的希望而已,或者說,她隻是想在他趕走她之前任性一次。
“大人用自己作法成了這場雪的媒介,天劫被大人自己承受了。”站在曲戈身旁的俊美男子悠悠開口,似是給這漫天雪花增添了一絲冷氣。
“什麼!阿戈你有沒有不舒服,是初雪任性,阿戈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初雪忽然埋怨起自己,雖然曲戈平常都是冷眼對人但卻從來沒有駁過她的意思,她要求的基本上曲戈都會答應。何況孤影城受天族咒法所迫,一年四季無任何氣候變化,魑焰曾說過天族的目的就是要曲戈受盡世間孤獨,雖不知其中緣由,正常人也能猜到個八九分是曲戈得罪天族了。以曲戈的法力給孤影城下一場雪本沒什麼,可是要抵抗天族咒法必然是違背天道的,初雪攥緊了拳頭垂下頭來,明知曲戈不會拒絕自己結果還是這麼任性的要求他,真該死!
曲戈轉臉瞪了魑焰一眼示意他多嘴了,“第一次給你過生日,自然是要花些心思的。”
【七日後】
“阿雪,今天我要帶你出去。”
“哦,就來。”孤影城夜無碧月星辰,阿雪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準備起床,這一天果然來了嗎?送我走,就這麼迫不及待,才三更呢。
“這個給你,帶好了。”“這,修仙箭······不······我不能拿。”“外麵會有危險。”看著曲戈塞進手裏的修仙箭,初雪很快釋然。是為了那件事吧,可是她寧願守著這座城死去。
天漸漸明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初雪幼時就聽侍衛們說過,孤影城一直被曲戈用結界所封,天族進不來才會用咒術懲罰他們。
看著身後陌生的環境,初雪知道,她已經出了孤影城的結界了,她再也回不了那個她生活了三百年的城。
“阿雪,你繼續向前走不許回頭。”想過會走,卻不知道這一刻會這麼難受。
“阿戈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看著你離開我身邊。”
“你……都知道了?”麵對阿雪的回答,曲戈顯然沒想到。
“你快走啊,想讓我反悔嗎?”終於她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以前隻要曲戈受傷,她就會哭得很厲害,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這麼做,是為你好。”說完,他便轉身走向孤影城的方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終於隻留下少女的啜泣。
已經三天了,初雪一直保持著三天前的樣子,依偎在看著曲戈離開的大樹下。因為,這樣能離那座城近一點。但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這樣的安靜。
“喲,小丫頭,怎麼這麼晚不回家,不會是被爹娘拋棄了吧?哈哈哈。”緊接著是一群人的哄笑,沒錯,這個樣子的不是地痞流氓,還會是什麼人。“剛好下月要拜會貴人,正愁沒有像樣的禮。”說著便伸手準備拉初雪的手,感覺有人碰她,初雪這才抬頭看清了來人,來人麵相凶狠,絡腮胡遍布在他的臉頰和下巴上,左臉上一塊傷疤襯得這張臉更加猙獰可怕。
“你幹嘛!”明顯感覺到初雪的不耐煩。
雖然很清晰的感覺到那個莽漢身上的法力很強,而且‘他’又不在她身邊她一個人能打得過麵前的這些人嗎?“幹嘛?我們看上你是你的造化,若是讓貴人高興了,正好成就了我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