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姒冷眼瞧了半天,連拉帶拽的把南梁夢拖上了屋頂。
“要死啊,你把我拉這麼高幹什麼?”
“從有莘到薑水最慢不過兩個月。如今已經三個月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南梁夢盯著他不言語,半響才開口:“你就這麼希望趕緊把我送出去,好讓你解脫?”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夏侯姒不得不別過頭去:“這是我的職責。”
“好。”南梁夢低下頭,“我們明天就上路。”
“嗯。”夏侯姒低低的應了一聲,起身準備下去。
“等等。”南梁夢突然抬起頭,“夏侯姒,我心悅你。”
“……”
“你知道嗎夏侯姒,不管從長相聲音還是性格人品,你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
夏侯姒在她麵前蹲下,直視著她的眼睛:“就什麼?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就……就……”南梁夢越看臉越燒,打好的腹稿都被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隻得別開臉,“好了好了,我認輸就是了。”
夏侯姒冷冷一笑,縱身躍下,留南梁夢獨自鬼哭狼嚎:“你倒是把我也帶下去啊!”
第二日晨,將士們拖著沉重的步伐上路了,三個月的酒池肉林,把他們整個泡的虛腫,連胯下的寶馬也個個兒是膘肥體壯,油光水滑,隻有南梁夢的西極馬健壯如前,傲立其中,睥睨俯視一切。
夏侯姒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數萬精兵,汗血寶馬,被你養的走一步喘三步。你別是個間諜吧?”
“不存在的。”南梁夢擺擺手,“夏侯侯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與你和諧共處啊。你想,之前大家都瘦,好看的將士多如牛毛,我怎麼可能瞧得上你?現在幾萬人裏數你最俊俏,我不就對你刮目相看,言聽計從了嗎?你一定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他們這點兒胖啊,跑跑就好了。”
夏侯姒冷哼一聲:“胡言亂語。”
南梁夢撇撇嘴,悄悄的溜到後麵去找夏侯姒的貼身侍衛:“權弋,你家主子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權弋點點頭:“是啊,不過沒事,他會慢慢好起來的。”
“嗬。”南梁夢有些詫異,“你這個親信倒還挺想得開啊。”
“公子經常這樣。平時除了八王爺,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模樣,現在發起火來更不用說。所以公主,拜托您這幾天多擔待,順著他點兒。”權弋鄭重的向南梁夢拱手。
“速度慢成這樣,是有多期盼馬放南山啊。到了薑水可千萬莫說是有莘的兵,我們丟不起那個人。”夏侯姒正在發怒,沒有誇張的動作,也不會麵紅耳赤,隻是聲音讓人聽著心底發寒。
南梁夢拍拍胯下的馬兒,那馬便極乖順的走到了人身旁:“你別衝他們發火,這事兒到底還是我的錯。你說我吧,絕對不還嘴。”
沒料夏侯姒見到她,霎時就放軟了聲線,盡管嘴上並不服輸:“公主折煞我了,我哪敢指責您啊。”
南梁夢疑惑的瞧瞧他:“那你別再生氣了,他們也不容易。”
權弋驚歎的發出“嘖嘖”聲:“公主,您太有辦法了!我還沒見公子這麼聽人的話呢。”
南梁夢敷衍的笑了兩聲,心下暗自犯愁:古人難道都是一見鍾情?還是他把自己昨夜的話當了真?自己是要去和親的,總不能和他私奔吧?那要不要解釋一下?可若是他隻拿自己當公主,自己的行為不是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按道理夏侯姒十四五歲,怎麼著也有好幾房妾侍了吧?可看他的模樣應該不是那種人……
日將暮時,眾人又住進客棧,隻是這次隻有沉重的鼾聲。
直到中夜,南梁夢被吵的還是睡不著,索性起身爬上了屋頂。
墨色夜空中繁星璀璨,月如玉盤,饒是鼾聲不絕,也讓人逐漸生出了倦意。
南梁夢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時,身後傳來瓦片碰撞聲,驚的她一個激靈,差點滑落下去。
夏侯姒一把將她拽上來,披了件披風在她身上:“冷。”
南梁夢衝他微微一笑:“沒事,我抗凍。怎麼,你也被吵的睡不著啊。”
夏侯姒“嗯”了一聲,也不辯解。他行軍多年,早就習慣了在如雷的鼾聲中安穩睡去。隻不過她的動作太笨拙了,爬屋頂的聲音大到讓人想忽視都難,想著她不要夜間染了風寒,再借故休息半月,那他的將士就真的完蛋了,便上來送件衣裳。
南梁夢低頭玩著手指,仿佛不經意的開口:“權弋說,你平時待人很是冷漠,而且很容易發火……”
“嗯。”
“……我覺得你這是肝火旺盛的表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