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洗衣(1 / 2)

喬梨如今懷著身子,住回了家自然要好生的待上一段時間,張氏和喬城更是對她時常憂心,深怕有哪裏照顧的不周到,好說歹說都要留下她和肖鏨一兩個月,肖鏨還有衙門裏的差使耽擱不得,又不放心留下喬梨一個人,所以隻得每日都早出晚歸,也好日日都能陪著她。

自從那一日分別後,沈墨和喬梔已有十多日都未曾見過麵了,倒也不是無法見麵,實在是這寡淡的鄉村裏經不得一丁點的風言風語,所以即使再怎麼想念,也隻有把寸寸相思深埋於心內。

林實踏踏實實的為沈墨操勞了四年,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如今沈墨已然回來了,那這些讓人看的腦袋疼的賬本和個個不省心的產業自然也都交還給他,自己也好又過回了往日的飲茶聽風笑看庭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的日子了。

沈墨也心知好友的性格,如今也利落的接受了自己的那些毫不清閑的產業,好在以前本就是做慣了的,如今突然上手也絲毫不覺得有哪裏是不適應的,倒是林實,一下子又恢複了逍遙自在的日子,反而有一些的落寞,搖著扇子在開著的窗子裏曬著太陽喝著茶水。

一邊拿眼睛輕輕的掃視了一眼正端坐在案前,目不轉睛一臉肅穆的沈墨,他隻是看著麵前堆成了山似的賬本,完全都融入了工作中,對於好友的淡然疏闊完全體會不來,隻是不住的端詳著這本本賬本所代表的產業的盈利情況究竟是如何。

林實看了一眼他那陰暗的小案幾,又懶懶的靠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窗外的鳥鳴聲這樣的清亮,陽光這樣的溫暖,樹葉在風的吹拂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庭院裏的荷塘上蓮花盛放,金紅色的錦鯉在荷葉下肆意的遊蕩,大千世界這樣的美好,若隻是伏在案前顧著一時摸不著的錢財豈不是辜負了。

天空湛藍,萬裏無雲,連風也輕輕的溫溫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拂起了喬梔耳邊的幾抹碎發,帶著它一起舞動了起來,突然,一隻白嫩修長指甲修整的幹淨清亮的手伸了過來,慢慢的掠起了那幾抹調皮的發絲又攏回了圓潤小巧的耳後,那手又放了下來,垂回了身側。

喬梔端著木盆走到了屋後,繞過了開滿了小黃花的黃瓜架,拐進了正值茂密的樹林,然後走上了一條兩側滿是垂柳的小路,就到了那幹淨如碧玉靜臥在樹林裏的湖泊,小心翼翼的幾步邁了下來,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楊柳樹下站穩了下來,然後才放下了手中盛滿了髒衣服的木盆。

挽起了衣袖就蹲了下來開始洗衣服,手浸在清涼的湖水中還是十分舒爽,纖細的雙手擺弄揉搓著飄蕩在水中的衣裳,偶爾抬起了頭就隻見的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著藍天白雲,綠樹成蔭,還有自己隨著水波看不清的麵容。

雖然來了這裏數年之久了,對於一切都已習慣如常,可是無論春夏秋冬都要到湖邊洗衣裳卻一直不得喬梔喜歡,就如同現在一樣,湖水溫度適宜,四周花香鳥語好不快活,可是一到了冬天,這湖水便冷的要結了冰,雙手伸入水中隻覺得冷的似千萬支針一起紮了一樣,疼的立即就縮回了手,那衣服也堪堪的要結了冰。

仔細的摸了皂角在衣服上揉搓著,披散在身後的發絲隨著動作不住的上下跳躍著,然後垂在了一旁,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瞧瞧我這可憐的妹妹啊,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洗衣服呢!雖然今天也算的上是太暖和了,但是手經常泡在水裏沾染了皂角可是要變得粗糙的,那可就不好看了。”

不用回頭也就知道了,定是那許久不見得喬錦了,倒也是稀罕了,兩家已是許久未曾無事來往了,如今不知為何她們竟然跑來了,繼續揉搓著手裏的衣服,喬梔頭也不抬的回道:“好看不好看又如何了,不過是雙手罷了,倒是錦兒姐姐不知為何,大熱天的不在屋子裏執著扇子乘涼,跑來了這荒涼的湖邊看我洗衣服做什麼?也不怕這風吹的你那臉兒黑了,太陽曬得你那皮膚生了斑?”

喬錦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還有我熱烈的太陽,有些不甘心的往樹蔭裏挪了幾步,她生平最恨的人就莫過於喬梔了吧,當年自己知道了沈墨離去的消息,還是那般真實的傷心了許久,可是她呢?她卻是那般毫不在意的樣子,還可以那樣張揚肆意的微笑,全然不像自己那樣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