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何詩詩裹緊了長棉襖瑟瑟發抖的盤踞在半三腰上的一塊兒石頭上,任憑蘇言和怎麼拉她,她就是不動地兒。這人是神經病吧!她好不容易休了三天的假,還沒等在被窩裏睡夠覺就被他一把拎來了這個完全不知道哪好哪好的大草原來了。得,現在淩晨兩點都不到,她就得跟著這個神經病晚期的癌症患者去爬三個多小時的山,然後去看那個勞什子的日出。嗬嗬!
她當初不去吃那頓燒烤就好了!她當初不幫忙就好了!她當初不心軟的去替班就好了!
半個月前的半夜,何詩詩突然很想吃燒烤,當時她打電話給自己的男朋友問他來不來。在確認過他不來之後她就自己出了門。這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她剛剛坐下的時候,蘇言和從一旁衝了出來,摟著她的肩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和她很熟。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遇到當街搶人販子了。然後,她就按照網上教的方法毅然決然的把人家的燒烤店給砸了。現在她還記得當時那個老板的眼神望著她是多麼的震驚,還有一眾行人和食客那仿若時間凝固了般的窒息感。主要是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兜裏就揣了五十塊錢。
“不至於吧……何護士,你這麼激動啊。”何詩詩一聽這聲音,全身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緩緩的回頭。然後她就看見了前天在醫院握住她的手說要跟她做閨蜜的神經病。
看在是熟客的份上,老板向她伸出了手,“詩詩啊,雖然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是你打翻了我這麼多的東西,今天晚上我也是開不了攤了。這樣吧,你給我兩千就成,也不要你多。”何詩詩看著那個裝的一臉無奈的老板,嘴角抽了抽。“我隻有50”話音剛落還沒等老板說什麼,旁邊的蘇言和就一把掏出來一張卡,“這裏有兩千,老板你先收著,到時候找個銀行卡取出來就好。”旁邊的老板就不幹了“你們走了,那萬一這個卡裏麵一毛錢也沒有,我上哪找你們去啊,不成不成!”看著老板連連擺手,何詩詩一把把蘇言和推了一邊,拿了桌上的卡“老板,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最多就有一個半小時,你就要收攤了。一個半小時先不說你這爐子和裏麵的碳值不值上個兩千,就是這一個小時你都賣不上一千吧。”隨手在手機裏輸了卡號,查了下餘額,何詩詩又抬頭看了一眼蘇言和“老板,微信總該是有的吧。紅包轉你五百塊,”這個孩子就是典型的人傻錢多,這爐子是自己打的,可歸根結底是他嚇得她。幫他免了一千五,就當是兩清了。“五百?小丫頭你沒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這爐子和碳就不值五百啊!”看著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那老板也索性不管不顧了的放開了大鬧“你這小丫頭片子也太黑了!哪有這麼坑我們這些做生意人的啊!我們是做小本買賣的,就是圖一賺個安家糊口的飯錢也不多求什麼,可你這上來就打翻了我的爐子和一地的碳,今晚我這生意是做不了了!大家夥都知道燒烤這玩意就是看後半夜才能賺錢,我這一宿都開不了張了可你這就給我五百塊錢,這是個什麼理啊!”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視線不時的放在何詩詩兩個人的身上,惹得她皺眉。感受到旁邊的人似乎有點不安,反過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別怕。蘇言和本來剛張開的嘴看到她的這個舉動又閉上了,煩躁的心情又慢慢的平息了下來。說不定這個姑娘,是個好姑娘呢?
“既然老板跟我談個理字,那我就問問老板,我打翻了你的爐子和裏麵的碳我有否認過這個事實嗎?我是不是說了要賠你爐子與碳的錢了?至於你的攤位是否開張,理應不是我應該考慮的範圍,我摔壞的是你的爐子而不是你的食材並且這爐子隻是被我打翻在了地上並沒有過多的被損壞,你隨口一張就是兩千塊錢,你是覺得我這個人比較好騙是嗎?那你不應該在這兒賣燒烤,這一行不太適合你。”何詩詩根本就不怕被人圍觀,對她來說這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知道我的這個爐子沒有壞?就因為你這一推我爐子才壞的難道你不應該賠償我這下半夜的客源嗎?!”老板激動的上前一把抓住了何詩詩的袖子,黑乎乎的手印就這麼印在了她洗的白淨的袖子上。何詩詩這個人一向是敵強我強敵弱我弱的那種人,她一把抽回來自己的手臂,看著那個印在白袖子上的黑手印,徹底黑了臉“三百,你愛要不要。”這衣服還要不要了?不要了又太浪費了,要還覺得惡心,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何詩詩現在還哪有功夫跟這個想占便宜的小攤老板一決雌雄啊,她現在滿腦子的就是如何把這衣服處理幹淨還不會讓自己覺得惡心。“哎,你這個人!剛才還是說五百,怎麼這一會就又兩百了?你在不按原價賠償我可報警了啊!”報警倆字一出口,蘇言和就笑了。他這一笑倒是讓過路的幾個女孩子看直了眼,不得不說雖然他很廢材還沒腦子,人傻又多金是個超級棒的待宰肥羊,但長得還是很帥的。杏白色的皮膚給人感覺是陽光飛揚的好少年。也在不說話的程度上極大的滿足了少女們夢中理想型的白襯衫的少年學長們。
“喂!你兜裏有沒有三百塊錢?”何詩詩決定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轉頭看向蘇言和,伸手要錢要的理直氣壯。蘇言和雖然驚奇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但還是乖乖的掏出了錢。何詩詩也不廢話拿過就拍在了桌子上,也不管身後的老板的叫喊聲,拉著蘇言和就走人了。由於她的暴躁已經由內向外的散發出來了,周圍的人也不敢攔人什麼的就這麼自動讓了一條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