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車一輛挨著一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到三公裏的路程,走了五十分鍾。
這是下班的晚高峰,路上的車流量特別大,每逢一個十字路口,要等三四撥才能過去。
阿芳記得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路上的車輛隻是零星可見,除了公交,出租,大多是公務用車,私家車那時還少的可憐。隻過了這短短五年時間,大街上的車輛翻了番的猛增,做汽車生意的自然樂得日進鬥金,路上行人則氣憤的和汽車搶道,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時此刻,阿芳坐在公交車上,帶著一天的疲憊,雙目半睜半合,好似沉醉在一個夢境之中,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容。公交司機猛按著喇叭,催促前車快行。阿芳的心態就是好,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溫不怒,不急不慢。任你車外吵翻天,我坐車內尋悠閑。有事也沒事,再大也不是事。
要說她心裏沒事,那是假的。她在這座城市她孤零零的生活了五年,今天突然知道還有一個閨蜜也在這座城市,說好晚上在自己的住所相見,其實她心裏有一種迫不及待要見到小閨蜜的願望。
孤獨,艱辛,無奈,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傾訴者,以往的阿芳是那麼無助。而今天,這一切就要宣告結束!
公交車好不容易才挪到阿芳家門口的公交站點,阿芳從車上下來,四周環顧一圈,路邊商店裏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她找了一家賣蔬菜的小店走了進去,晚上來買菜的人很少,店裏冷冷清清,隻有老板在電腦前玩著遊戲。
阿芳挑了幾樣阿紫喜歡吃的菜,走到進門結賬的地方,過稱,打包,付錢。
“有紅酒嗎?老板。”付完賬,她突然想起阿紫喜歡喝酒。
“這兒沒有。對麵超市裏有。”
從蔬菜店出來,阿芳又走進對麵的超市。
“給我拿瓶紅酒。”
老板從貨架上取下一瓶幹紅遞給阿芳,阿芳對酒是外行,看都沒看便塞進袋裏,付錢出門。
阿芳好久沒有自己親自下廚做菜了,每天幾乎都是在小吃攤上將就吃點。阿芳對吃沒有興趣,她認為吃飯就是為了活著而必不可少的一個程序,不餓就好。但今晚阿紫要來,飯菜就不能這麼順便簡單了。她想讓阿紫高興,也想重溫兒時那種不分彼此的快樂。
有十多年沒見阿紫了,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長高了?變漂亮了?見麵後還會不會仍那麼投緣?或許還是老樣子吧,那張嘴像機關槍似的,一見麵就隻有她說的份。一路上,阿芳想著過去和阿紫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不知不覺就到了自家門前。
開門,進屋,開燈,一連串習慣性動作之後,她環視一圈家裏的陳設,還算幹淨整齊,這才放心提菜走進廚房準備晚飯。
雖說是夏天,天黑的晚,但看看窗外完全暗下來的夜幕,已經把晚飯準備停當的阿芳心裏不免焦急起來,她會不會不來了?還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了?就在阿芳胡思亂想的時候,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喂,阿紫啊,你到哪兒了?”
“你猜猜。”電話那頭響起一串銀鈴般的聲音。
“死丫頭,我哪能猜出來。”阿芳笑著答道。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阿芳邊打電話邊上前開門。
“啊,你個死丫頭,還讓我使勁猜呢!”門開了,阿紫俏皮地笑著,一本正經的站在門口。中等個子,瓜子臉,上身一件白t恤,下身一條露著大腿的短褲。阿芳一眼就認出了她這個童年夥伴,盡管打扮的有點成熟,但骨子裏的東西還是一點都沒變。
“快進來,讓我看看變漂亮了沒。”阿芳邊開玩笑,邊把阿紫讓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