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鄺圖隨月鬼離開了九老峰;他們的目的地是東方忍的宮舞城。
不過,他們的目標和東方忍並沒有關係,而是一個藏身在宮舞城的罪人——南宮術。此人原是司金堂煉造司的庫房主事,盜走了庫房中一樣東西後逃離了九老峰。
他們的任務就是將南宮術繩之以法,同時找回被盜的東西。至於那是一件什麼東西,月鬼並沒有告訴鄺圖。
“據可靠消息:南宮術化身為售賣法器雜物的店主,藏在宮舞城的鬧市中。因為這是你第一次做事,所以挑一個最簡單的任務。”
月鬼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鄺圖苦笑著說:“大哥,就算你不告訴我被盜的物品是什麼,總該把南宮術的真麵目告訴我吧。”
月鬼用手一劃,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幅清晰的肖像:一張四方大臉、細長眼,鼻子很大,嘴巴卻很小;臉上沒有一根胡須。
鄺圖剛看了一眼,肖像便消失了;好在他已經把南宮術的模樣牢記在腦海中。
月鬼幸災樂禍的說:“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南宮術的變身法十分高明,連九大長老也未必能識破。就算你知道他長什麼樣,也沒有什麼用處。”
他對待新人尖酸刻薄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
到了宮舞城最繁華的街道之後,月鬼命道:“南宮術就藏在這裏。我從這向街尾方向搜查,你去街尾向街頭方向搜查;我們在中間彙合。”
鄺圖立刻飛移到街尾。不過他並沒有急於搜查,而是馬上思考起來。
南宮術的變身法如此高明,要想找到他無異於在一堆米中找一粒米。所以,必須要知道這一粒米有什麼不同。
首先,這裏的店鋪都是年代久遠的老店,店主都是老店的傳人。如果南宮術變成店主,即使他的外貌天衣無縫,也很容易被店主的親朋好友發現破綻。
這是因為:記憶雖然可以用探查,但是許多下意識的小習慣卻並不保存在記憶中。當一個人的習慣忽然發生改變,就會讓非常熟悉他的人感到奇怪。
由此推斷:南宮術多半不會選擇裝扮成容易暴露身份的店主,而會選擇裝扮成外來的夥計。
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所有夥計全部抓起來;然後根據他們來這裏的時間繼續篩查。如果夥計來這裏的時間是在南宮術逃走之後,那麼他的可疑就又增加了幾分。再加上些逼供的手段,不難找到真正的南宮術。
不過,這樣做顯不出高明之處。如果能直接找到南宮術,那才會讓月鬼不敢小覷。
鄺圖繼續想:如果我是南宮術,我會把自己變成什麼樣的夥計?作為一個潛逃的罪人來說,從心底裏會希望自己和之前的形象相差的越遠越好。也就是說:胖子會把自己變成瘦子,大漢會把自己變成弱不禁風的小個子。
南宮術最明顯的特征是一張皮肉細膩的四方大臉。如果我是他,就會將自己變成皮肉幹枯、尖嘴猴腮的模樣來。
剛剛推斷出這個結論,一張麵孔忽然浮現在鄺圖的腦海中。這張臉正是那家賣眼兒媚的店鋪中的夥計。
當時那夥計隻顧著收拾貨物,並不主動招呼客人;全程都是店主在接待他們。不過,那夥計幹癟瘦小的樣子卻給鄺圖留下了印象。現在想來,那夥計一定是在故意回避和客人打交道。
當然,就憑這些並不能確定那夥計就是南宮術假扮的。不過,鄺圖決定先去碰碰運氣。
當他走進這家店鋪後,店老板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上次你家少爺要的‘眼兒媚’現在有貨了!”店主殷勤的說。
鄺圖早已看見:那個瘦小的夥計正在角落裏收拾著貨物。有客人進來,他甚至連臉都沒有轉一轉。
“既然有貨了,那就多拿幾件讓我看看。”
店主連忙點點頭,對著小夥計喊道:“阿呆,快去把新到的‘眼兒媚’都拿過來。”
夥計一聲不響的走進店鋪後麵的庫房,鄺圖漫不經心的問:“這夥計來了多久了?”
“你說阿呆啊?他是個流浪漢,三年前被我收留的。他不大會說話,不過手腳還是很麻利的。”
南宮術事發逃走了將近四年,從時間上和這個夥計也對的上。
“客官,你問這個作甚?”店主疑惑的問。
鄺圖隨口謅道:“我有個發小和你的夥計有幾分相似,所以隨便問問。”
店主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這個好辦,等他出來一問便知。”
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阿呆卻並沒有出來。不過,鄺圖用天魔慧眼可以看到:他還在庫房並沒有逃走。
店主不耐煩的說:“這個阿呆,又在搞什麼?客官稍候片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