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很快到了,傘蓋下卻始終沒有出現西王母的身影;不但如此,連她的四大弟子都沒有出現。
群仙紛紛交頭議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鄺圖看著越來越不安的八荒神君,譏笑道:“真是好事多磨。時辰已到,怎麼不見天雷轟頂?難道我鄺圖命不該絕?”
八荒神君臉色一變,突然奪過力士手中的巨斧狠狠的向鄺圖劈了下來。
突然金光一閃,八荒神君如同石化一樣僵在那裏。此時,巨斧的鋒刃距離鄺圖的頭頂已經不足一寸。
這種能讓八荒神君這樣的天仙攻擊驟停的仙法,當真是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西王母忽然出現在傘蓋下的軟椅上;她的左右正站著青鸞仙子等四大弟子。那道金光卻是發自西王母之手。
青鸞仙子對斬魔台上的黃巾力士說:“把鄺圖放下來。”
見到這樣的變故,台下群仙一片嘩然。西王母慢慢站起來,轉身向群仙招了招手,群仙頓時安靜下來。
“眾位仙家,此魔身上還有許多涉及到三界安危的重要秘密,所以暫時不能誅殺。眾位仙家先請到萬仙閣歇息,稍候請諸位到瑤池赴宴。”
說罷,西王母飄然而去。群仙不敢多問,小聲議論著很快散去。
青鸞仙子對一名黃巾力士說:“將鄺圖押到地四堂,等候西王母發落。”
“八荒神君怎麼辦?”令一名黃巾力士問。
“將他抬回雲青洞外,半個時辰之後他自然會恢複正常。”
那力士應了一聲,試圖拿回自己的巨斧。不料,那巨斧卻如長在八荒神君手上一樣,紋絲不動。那力士無奈,隻好連人帶斧扛起,向雲青洞方向飛去。
一頭霧水的鄺圖向青鸞仙子暗中使了個眼色,青鸞仙子卻裝作看不見。
管它發生了什麼變故?總比死了強。
地四堂在昆侖殿的東側,是西王母修煉之地;名稱出自“地四生金”。
這是鄺圖第二次來到地四堂,第一次來是為了紅鸞仙子和宗山真人之事。那時,西王母正在丹爐中開始閉關四十九天。按照天數來推算,她應該是五天前才剛剛出關的。
青鸞仙子和黃巾力士離開地四堂之後,偌大的殿內隻剩鄺圖和西王母。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西王母的真容,和在玉盒中見到的形象分毫不差。
“鄺圖,本尊知道你對我懷有很大的仇怨,同時也有很多的疑惑。不過,本尊不會做任何解釋。”
鄺圖冷笑道:“又是天機不可泄露嗎?!這個借口都成了你們這些天神上仙的遮羞布了。既然如此,那你把我帶來作什麼?!難道在處死之前,還想看一看我會如何向你求饒嗎?”
西王母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可見她的涵養功夫非同小可。須知以她的身份地位,恐怕沒有誰敢對她如此無禮。
“鄺圖,本尊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犧牲你一個,換得三界的安寧和雲霓母女的性命,你可願意?”
鄺圖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西王母,你以為我是不諳世事的傻小子,會被你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動的熱血沸騰?現在我明白了:你是想在殺我之前,還要對你心存感激。是不是要我在群仙麵前當麵表示出來?”
西王母麵不改色的說:“鄺圖,我始終沒有低估過你的智慧。我相信你剛才的那番話是一時憤怒。”
說著,她從袖口拿出一粒金丹。
從表麵來看,這粒金丹和平常的仙丹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鄺圖心裏明白:這粒金丹一定不同尋常。
“本尊和金孔雀王剛剛達成協議:他以佛祖的名義起誓——如果你吃下這顆金丹,他就不會再幹涉三界,同時放棄煉製陰極丹。”
鄺圖忍不住譏諷道:“對金孔雀王的誓言你倒相信得很。”
西王母正色說:“和金孔雀王同來的還有摩訶迦葉和阿難陀尊者,他們為金孔雀王立誓做了見證。至於你吃下金丹之後是生是死,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金孔雀王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難道他放棄三界和陰極丹就是為了救我一命——這顯然是說不通的。他這麼做的目的,一定有更大、更深的陰謀。可是,為何連佛祖和西王母這樣頂級的佛仙都看不破?
鄺圖帶著一連串的疑問,茫然的接過金丹。忽然看見西王母臉色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他把心一橫,一口將金丹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