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用山木棍子指著死屍,惡狠狠地罵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壞蛋呀!堂堂正正的抗日大道你不走,你偏偏當漢奸!你死得太好啦,真是大快人心呀!要是你活著,好人都要天天做惡夢嗬……”
“這個……”眾道。
江心俊說著,冒著寒冷,脫掉衣服,露出背上的傷痕,雙眼流淚地說:“這是這個壞種開槍打傷的,我拚著命流著血衝出了敵人的包圍。鄉親們,我江心俊遵守抗日政府的軍民誓約:‘不當漢奸走狗,不參加偽組織維持會。’我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鬼。決不跟這樣的漢奸敗類混為鄉親……”
過路人問起這個死屍是誰?人群中另有過路人回答說:“他呀,他是南鄉的大無賴,陳入瑞家暗中的狗子!”
另一個獐頭鼠目頭尖腰細的人趕緊接替上說:“他姓王,叫文評。他死得好,解渴!他雖然是南鄉的人,這個家夥不如豬狗,鬼子兵用完了他,就卸磨殺驢把他宰了!一邊的粉筆字就是我寫的,當漢奸就是這種下場!”
過路人問這個講大道理的人是誰?知道的人回答說:“他呀,他是兩麵派人物,他外號叫‘鬼頭’,別看他長得不起眼,海水不可鬥量嗬!”
路行人一邊走著一邊打著哈哈說:“紙包不住火呀!這‘鬼頭’也不是什麼好鳥!”
行人議論得多麼隨便多麼透徹,他們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王文評之死,關係到伊達幾個漢奸的秘密,關係到翻譯官劉沛臣能否在這時機留著一步棋的秘密。王文評做為卸磨之驢被殺掉,不管對伊達也好,對翻譯官劉沛臣也好,都是十分必要的。伊達明知王文評不可能保守機密的,不如殺掉以絕後患,這是根本之計。
劉家語和萬毅看到了這些,也聽到了這些就離開了現場。萬毅因為要請示問題,當天就到師部去了。他囑咐劉家語和副團長要迅速把他們的所見所聞向朱愛同縣長通報。可是,二人一直沒有見到朱愛周。
後來有信說,朱縣長在敵人逃去的時候,就去搞對五十七慰問的慰問品去了。
戰後,六六七團宣傳隊在劉家語和萬毅的指揮下,很快以孟連長英雄事跡編演了活報劇《孟連長之死》,以鼓舞士氣。
此役共繳獲迫擊炮多門,步機炮、彈藥、輜重甚多,使軍心、民心大振。在魯東南、蘇北的這幾次戰鬥,都是對著名的台兒莊之戰形成了側翼的支援。而在聖宮山和柘汪、大石橋的這次勝利拉開了連雲港保衛戰的序幕。
徐州會戰中,一一二師移防新、海、連,六六七團的任務是在連雲港抗擊日寇登陸。當時,日寇有多艘軍艦停泊在近海海麵,白天軍艦朝岸上打炮,又有飛機狂轟濫炸,晚上則用探照燈不斷地搜索監視。
我們東北軍萬團在從海灘到雲台山麓梯次構築了反登陸的各種工事,白天蹲在溝壑及散兵坑壕裏一動不動,晚上的活動也格外小心。官兵們警惕的眼睛嚴密注視著陣列在東西連島前的敵艦。盛夏時節,戰壕生活非常艱苦。
在師地下工委的劉家語等同誌的秘密指揮下、在地下黨員和積極分子發動下,大家用講故事等方法,使大家看淡了艱難困苦,保持了旺盛的戰鬥力。除了抗擊敵人艦上空中的轟擊之外,六六七團曾進行過兩次激烈的地麵戰鬥。
一次是孫家山反突擊戰,當敵人利用海空優勢突破我陣地後,我們一麵頑強阻敵發展,一麵組織力量連夜反突擊,把敵人趕下了海。這一仗雙方傷亡都很大,我們恢複了陣地,殺出了威風。第二次是大桅尖戰鬥,那時六六七團已成為全師的預備隊。
有一天,敵軍乘雨夜濃霧打掉我方哨所,瘋狂地湧上岸來,攻占了右翼六七二團陣地。六六七團冒雨馳援,從敵側後發起攻擊與敵展開肉搏,同堅守陣地的六七二團兩麵夾擊,終於將敵趕下大海,恢複了大桅尖原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