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就按照白崇禧的方法,下令道:“以廖磊所部第二十一集團軍為核心,附以其他部隊,沿戰線中央南翔、真如之間,分三路出擊:第一路以韋雲淞第四十八軍為主,由黃港北侯宅、談家頭向蘊藻浜進擊,掃蕩蘊藻浜南岸之敵進出於唐家橋、田都一線……”
十月十九日夜,陰雲滿布,不見星月,隻遠處火光,星星點點。時有槍炮聲傳來,顯出戰爭正在進行。待到午夜,伸手不見五指,自瀏河口經羅店到大場等地數十裏陣地,突然槍聲大作。中國軍隊乘夜全線出擊。中央陣地南翔、真如之間,桂軍六個師皆戴鋼盔,一軍當先,如飛躍出塹壕、叢林,撲向小鬼子陣地,叫殺聲驚天動地。
大隊約摸推進二千米,奪占了鬼子第一線陣地。正高興時,小鬼子集中百餘門野戰炮,又得海岸一陣齊射。彈鋪天蓋地而來,遍地開花。
可憐,我國軍隊新得日軍陣地,不及隱蔽,炸死炸傷甚眾。原來,日將鬆井石根因見上海久久攻不下,兩軍進入僵待狀態,與小鬼子速戰速決思想不合,便在大場、真如一線厚集兵力,準備在二十日發動突擊,謀求中央突破,未料被中國軍隊搶先一日得手。小鬼子雖丟了第一線陣地,卻正好集中炮兵火力,反擊桂軍進攻,反敗為勝。
我國的桂軍將士久經戰陣,長於進攻,又鄉土情重。官兵之間,多為鄉鄰,夜間進攻時雖傷亡無數,愈激起複仇鬥誌。二十日,天還沒亮,便又架起槍炮,向小鬼子陣地衝鄉殺。小鬼子亦調兵反擊。雙方數十萬軍來回廝殺,草叢中、河溝裏、大路旁,處處是分不清是敵是我的屍體。
惡戰至第四天,桂軍傷亡大半,單是旅長,就犧牲了三員。團、營長犧牲大半。將士仍視死如歸,奮勇衝陣。
小鬼子的頭目鬆井石根在座艦上以望遠鏡窺望戰場,見桂軍迎著日軍炮火衝鋒,毫無懼意,對此不由打了一個寒膽,急忙指岸問左右道:“那些穿黃軍裝、戴鋼盔的支那兵,從何而來?”
剛跑過來的芳子說:“是支那的桂軍。”
“八格!”鬆井石根歎道,“果然是支那名將白崇禧手下的部隊,真是不同凡響!傳令下去,日後見到支那桂軍部隊,必須多加小心!”又見桂軍勇猛,已楔人自己的陣地,與手下混在一處肉搏,艦炮不能發射實彈,隻好對艦長道,“令各艦一齊發射煙幕彈,掩護陣中我軍行動。”
“哈依!”眾鬼子齊道。
小鬼子軍艦幾排煙幕彈射到岸上,陣前立時黑煙滾滾,咫尺不見人影。
我國的桂軍未見過煙幕彈,以為是日軍放毒,嚇得紛紛掉頭回撤。人馬相踐,淹死、踩死無數。鬼子官兵乘勢銜尾追趕盡得失地。又集中主力猛攻大場。
大場守軍是湘軍第十八師,已大戰了多天,工事大部被毀,官兵已經傷亡大半。見小鬼子大隊人馬蜂擁而進,抵擋不住,撒腿而逃,大場失守。
守軍第十八師師長朱耀華,深知大場是全陣樞紐。大場一失,全線動搖,自己身為守軍主要指揮官,便拔出腰中佩槍,推彈上膛,對準自己太陽穴,扣響了板機。
可慘,待眾人聞槍聲回救時,朱耀華已血浴全身,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