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語媽一聽,不由長歎一聲:“唉,兒嗬,你行俠仗義為中國人打抱不平,老媽不怪你,但闖下這禍,小日本的特務機關能放過你嗎?”
說著又抽抽噎噎哭起來。
家語外祖父擦擦已經發紅的眼睛,笑了一下道“小家語,你補祖父卻有一個主意!”
“老人家,快說,是何主意?”
王東堂老人望了望窗外,小聲地說:“到北平一遠房親戚家躲躲,順便在北大弄個旁聽生,再讀幾年書,係統學習一下,免得招人耳目,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好,好呀!”劉家語的媽媽聽了大喜,頻頻點頭道,“如此甚妙!求老人家盡快安排!”
“可以。”王東堂笑容滿麵地道,“好吧,我這就拖人安排!”
劉家語見母親叫他到北平躲避,想起母親自己一人在家,自己不能早晚奉侍,實在不放心,同時又認為,去殺雲子時自己也是蒙住了麵孔的,更沒有讓人看到真麵目,敢情她們能找到這千裏之外的山東榮成不成?
“小家語!”劉家語媽說,“兒啊,話雖如此說,但你一日不離開此地,一日便叫媽媽不放心,倒不如去了的好。——況且,此去並不是太遠,隻不是過三五天路程,娘在家,有什麼事,隨時可叫人叫你回家。”
劉家語見娘如此說,隻好連聲稱“是”,向祖父和外祖父請安過出來。心裏心裏特別難過,真不知是什麼滋味。
母親王竹拿出她積攢多年的十塊私房錢:“兒呀,你就放心出去闖闖吧!這幾個錢你一定要帶上,不然做媽心裏總是放心不下呀!”說著哭天抹淚,戀戀不舍地把兒子送出村頭很遠。
劉家語當時的心情,每一人都是可想而知的!
家語以後每每讀到郭沫若的那首別母詩:“阿母心悲切,送兒直上舟,淚枯唯刮眼,灘轉不回頭,流水深深恨,雲山疊疊愁,難忘江畔語,休作異邦遊”,就聯想起那次別母的情景。
此後,數年劉家語在外麵做黨的地下工作,為了不牽連家庭,沒有回過家,也沒寫過家信。
可是,母親王竹想兒想得發瘋,常在夜裏到街上叫著家語的名字,喊著:“我兒呀,你回來吧!你快回來吧!……”
劉家語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淒痛難忍,曾經寫過一首詩:“寒風冷雨阻不住,夜夜街頭喚兒歸!……”
一出房門,劉家語想起地下同誌昨日請他今天去開會,便興衝衝地往莊院外。向學校快速走去了。劉家語接到組織的安排後,立即回到一趟。他回家後,見到母親王竹就哭著向其磕一個響頭:“媽媽,您老人還好嗎?兒子我就要外出工作了,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
家語到了學校告了別後,快馬加鞭地向北平趕去。剛走不遠被於榮光攔上,他上前說:劉老師,這裏的國民黨大鄉長叫我找你?“
家語不安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