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含著悲憤的眼淚靜靜地聽著,心裏湧起了無限敬佩的感情。
此時,劉家語站在大堆上,目光注視著遠方,回憶著那兩個小同誌。不由地心中說:“他倆機智勇敢、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特別是麵對敵人不後退、拚盡最後一滴血的英雄氣概,不能不強烈地震動著人們!現在,膠東特委張靜源書記等同誌,正在村裏緊張地工作著,我劉家語肩上擔著和兩個小同誌一樣的擔子,我讚成不能馬虎呀?”
劉家語集中全部注意力,朝軍閥的軍營看去,大道上任何一點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那機警的目光。
突然,見遠處揚起了一股塵土,劉家語定睛一瞅,不由地喊道:“不好,好像是軍閥的馬隊來了!”說著便趕緊和小同誌們分頭到村裏去報信。
劉家語一陣風似地跑到房東大娘家裏。這時,地區交通員不在家,他的老婆正在院裏織網。住在這裏的膠東特委張靜源書記同誌,剛剛給大家開完了一個會。散會後,他送走了各縣的幹部,正同劉經三委員聊天。當劉家語報告了情況後,三人一商量,立即采取掩護措施,把屋裏、院內布置了一番。
接著,劉家語又到院門口了望,監視著敵情。
敵人這次出動,一是搶糧,二是搜捕我們布置抗糧工作的膠東特委和縣區幹部。他們一進村,便端著刺刀,到處翻箱倒櫃,盤查搜索,村裏頓時被攪得雞飛狗叫,一片混亂。劉家語見這情景,想起劉經三委員和兩個小紅軍同誌等在敵人麵前的機智沉著,便鎮靜地拍拍身上的灰土,趕快回到院裏,思考著對付敵人的最佳辦法。
這時,院外響起一陣馬蹄聲。五個騎馬的軍閥在這個大門口停下,把馬往樹上一拴,便闖了進來。院裏氣氛立刻變得非常緊張。
“你們家有糧食沒有?你們村裏有沒有地下黨?”一個滿嘴黃牙的班長,生硬地學著山東省的膠東話,高聲逼問著。
“我們家連飯都吃不上了,哪些還有什麼糧食呀!對了,請問老總,什麼叫地下黨?俺們從來就沒聽說過!”房東大娘慢悠悠地答著,語氣平靜而又不滿。
軍閥小兵蛋子失望地叫罵起來:“你他奶的,少跟老子打馬虎眼。給老子搜!”這幫壞東西不再問了,開始搜查。
一個軍閥的小兵蛋子用刺刀挑開了西房門簾,看見炕上用被子蒙頭蓋腦躺著個人,立即凶惡地問:“喂,你他奶奶的,怎麼躺在床上裝死?快給老子起來!”
“是孩子他大大,生病了。”房東大娘不緊不慢地回答,“病得可不輕呀,老總!”
其他四個小兵蛋子發現這邊有情況,也一齊跑了過來。他們站在門口,剛往裏一探頭,就好象被馬蜂蜇了似地縮回腦袋。哎呀,炕下滿是爐灰和稀湯,好象有人剛嘔吐過似的。
這時,劉家語機靈地倒了碗水,端進屋裏,對炕上躺著的人說:“大大,你剛吐完,漱漱口吧!”炕上的人有氣無力地支撐著身體,喝了一口,“呼”又噴在地上,濺起一股爐灰。
四個小兵蛋子見這情景,忙用手掌使勁兒搞著鼻子,扭轉身退到了院裏。一個小兵蛋子走到西牆下的麥秸垛前,懷疑地打量著。另外四小兵蛋子跟過來,踢開擋著的高粱捆,用刺刀胡捅亂挑,驚得幾隻雞滿院亂飛。高粱垛搖晃著,眼看就要被捅倒。
房東大娘瞪直眼睛,心都縮緊了——那底下藏著文件哪!
劉家語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但馬上又挺直了腰,向小兵蛋子跟前走去。
軍閥小兵蛋子回轉身,臉上立即露出懷疑的神色,野獸般森冷的目光,和五把明晃晃的刺刀,一齊在劉家語眼前晃動……
劉家語麵對這凶神惡煞的小兵蛋子,顯得十分鎮靜。他避開刺刀,從麥秸垛旁的草堆上抱了一抱青草,不慌不忙地朝裏麵走去。
當這五個小兵蛋子跟蹤進屋後,劉家語一個掃堂腿,把前麵的兩個家夥掃倒,後麵的大吃一驚,不知發生的什麼事,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當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時,已經來不及了,早就成了家語的俘虜。
後來,這五個軍閥的小兵蛋子,經過劉家語和膠東特委張書記、劉委員的教育下,成了不再打內戰和不再坑害老百姓的抗日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