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癡滿臉愁容地回了劇組,直接來到了李煥文的房間。
蘇霏霏和慕秋虹這會正在幫著李煥文收拾,這家夥剛來一天,已經把這裏糟蹋地跟個狗窩似的。要擱在平時,這兩位千金大小姐,誰都不願意幹這些瑣碎的雜事,但現在兩人明裏暗裏處在一個競爭異常激烈的情況下。要是誰懈怠一下,保不準另一個人就脫穎而出了。兩人想了想,都覺得不能給對方任何的機會,就搶著來做家務了。
一邊做家務,她們還一邊在掂量著李煥文今天闖下的禍事。這事是為她們闖下的,讓她們在擔心之餘,還多了一層複雜的心境。
見到三癡駕到,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活,急切地看著三癡那張寫滿憂愁的臉。
“我說你小子就不能給我省點事嗎?”三癡顯示出來的口氣已經十分無奈且悲哀了,就差沒有磕頭作揖了。“現在人被你打得快殘廢了,接下來可不太好收場了。媒體都已經堵在醫院了,這些家夥,一個個跟要吃人似的。”
“我靠,什麼叫不好收場啊?正好趁此機會炒作啊,多少廣告費都買不來這效果啊。”李煥文開導著三癡:“我跟媒體也是老朋友了,他們一天不報道我,就一天睡不安穩似的。咱們就放開了讓他們報道,對於媒體的朋友們,還是要用老祖宗治水的方針,堵不如疏啊。”
“你是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啊。”三癡歎了口氣,異常擔憂地說:“冠希哥現在就剩下半條命了,他吃了這麼大的虧,嘴裏肯定閑不住,我們完全沒有辦法幫你遮掩。到時候媒體鋪天蓋地地把你報道成一個有暴力傾向的恐怖分子,那你的形象,可就不太妙了。”
“不行,我要站出來幫臭小子作證。”慕秋虹突然插進來說了一句:“絕不能就這麼毀了臭小子的名聲。”
“你急什麼?作證的事,還不用麻煩你。”蘇霏霏瞪了慕秋虹一眼,對三癡說道:“如果要是開新聞發布會的話,就帶我去吧。”
三癡感到這個問題很棘手,非常不好回答,隻好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李煥文看了一眼正在激烈地對視的兩位美女,歎了口氣,說道:“開什麼新聞發布會啊,這事就是要弄出點欲說還休的感覺,給媒體一點提示,讓他們去猜,去盡情發揮他們的想象力。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弄出很多種截然不同,令人匪夷所思的版本來,我們國家的記者,就是有這個水平。”
“你真的不在乎?”三癡摸了摸自己的禿頭,疑惑地問道:“這可是關乎你的名譽權啊?還有你的公眾形象。”
“我的公眾形象早就被那些個記者給定型了,多一個暴力無所謂。”李煥文深深地歎了口氣:“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年頭,做個公眾人物,其實就是出來賣。自己的形象,行為,全都是順著媒體記者的意思,隨意扭曲。他們擁有話語權,他們說你是啥樣,你就是啥樣。我何必在乎他們的言論呢?而且話說回來,他們這樣做,也提高了我的曝光率,在一個眼球經濟的時代,這就是效益啊。大家互相利用而已,別較真了。”
三癡點了點頭,歎道:“你算是悟到這一層了,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況且說開了,所有行業都一樣,要想出人頭地,都得賣,說一些不想說的話,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我以前就是不信這個邪,才會一敗塗地。”
“越是成功的人,你就越難從他嘴裏聽到真話,這就是生存的法則。”李煥文的語氣有些蕭索:“我在盡力要求自己適應這個法則。”
“但是看起來,並不成功。”蘇霏霏氣呼呼地撅著嘴,補充了一句:“你呀,壓根就不是一個成功人士的料。要真是能適應這個法則,成為一個虛偽的人,那不會闖這麼大的禍了。”
“說得對!”慕秋虹居然破天荒地肯定了蘇霏霏的觀點,說道:“你要真是完全適應了這個社會,你就不是李煥文了。”
“那你們是希望我適應呢?還是不適應?”李煥文看著兩人,認真地問道。
這個……兩人不知怎麼回答了。照理說,誰不希望這個臭小子能在事業上更成功?但他要真是完全放下了自己,那他還是她們心中的那個衝動但真實的臭小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