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在飛機上找到自己的座位,終於坐了下來的時候,淚水再次不可抑製地奔湧而出。
她知道上了這班飛機,就再無退路了。這個殘忍的選擇所造成的一切創傷,就由時間來愈合吧。
她是一個性格剛烈的人,她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在乎的人,心裏卻還在乎著別人,與其這樣讓大家都痛苦,倒不如自己主動做出選擇。
流氓,再見了!
不,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乘客朋友們,飛往京城的1147號航班,還有15分鍾即將起飛,請還沒登機的乘客抓緊時間。”機場的廣播又響了起來。
一輛紫色的保時捷直接停在了候機大廳的門口,壓根就沒準備去找停車位,一個身影飛速從車裏躥了下來,心急火燎往廳內狂奔。保時捷完全被他忘到了一邊,即使被拖車拖走,他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沒登機!沒登機!”李煥文一個勁地祈禱著,隻要蘇霏霏還沒有登機,那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但要是真的飛走了,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你來這裏幹什麼?”正歎著氣往外走的江女士迎麵碰見了李煥文,感覺到相當不順眼。
李煥文這會沒有心思跟這個對自己有成見的中年婦女拌嘴,張口就問:“阿姨,蘇霏霏登機了麼?”
“阿姨?別亂叫,誰是你阿姨?”江女士聽這臭流氓叫自己阿姨,感到一陣惡寒,不快地說道:“霏霏上沒上飛機,關你什麼事?”
“她真的走了?”李煥文急切地問道。
江女士不耐煩地答了一句:“你以為我是來機場逛街的啊?”
其實李煥文在見到江女士獨自走出來的一刹那,就已經明白,自己被宣判死刑了,這麼問一下,完全是出乎本能,抱著那麼一點點渺茫而不著調的期望。但聽到這樣的答複後,那一點點渺茫的希望完全破滅了。
一切都像是小時候吹的肥皂泡,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也是那樣的易碎。
李煥文完全呆住了,腦海裏沒來由地浮現出大話西遊裏的那一段已經濫了大街的台詞。以前聽著這一段台詞,是抱著搞笑的心態,但現在卻實實在在品出了其中滋味。
原來,世間所有的喜劇,背後都蘊藏著難以名狀的辛酸。
江女士見李煥文呆若木雞,心說這人就是一個神經質,也懶得理睬,徑直走了,嘴中自言自語:“不知霏霏在外麵能過得慣不?她就像是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孩子,離開時還帶著眼淚。”
李煥文無意間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陣陣刀絞般得錐心刺痛:蘇霏霏居然是流著淚離開的。這說明什麼?顯然不是長輩想象中的那種小孩子氣,她是舍不得他李煥文啊!
到了離開的那一刻,她都還在為他而哭泣,可見,她是多麼地在乎他!
“我真TMD是個混蛋!”李煥文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這麼一個天仙般的女人,時時刻刻在乎著自己,而自己卻一次次傷她的心。現在她終於要離開了,自己即將永遠地失去她了。
一想到“失去”這個字眼,李煥文的心頓時就跟刀砍斧鑿般得痛。當她在身邊時,不知道珍惜,非得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人性就是這麼賤!
原來,“得不到”和“已失去”,才是愛情永恒的主旋律。
“乘客朋友們,1147號航班即將起飛,請大家係好安全帶。”機場的廣播聲,像一把刀子,將李煥文戳了個透心涼。
蘇霏霏係好了安全帶,淚流滿麵。終於要離開了……
不!我不想失去她!我不要一輩子遺憾!寧願犯法,我也要留下她!李煥文瘋了似的跑向登機口。
“先生,檢票已經完畢,航班馬上要開了。”檢票員一把攔住了瘋狂往裏麵跑的李煥文。
“檢你MD的票,老子是恐怖分子!”李煥文喝道:“我已經在飛機裏裝了炸彈!不讓老子上飛機,老子就TMD把飛機給炸了!”
一大群安檢人員立即圍了上來,手持對講機向總台報告:“有人聲稱是恐怖分子,在飛機上裝了炸彈,請指示。”
“航班暫停起飛,請乘客先下機等候,並速速進行排查,趕快報警,把恐怖分子控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