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總,咱們什麼時候啟程?”李煥文厚著一張臉皮,嬉皮笑臉問道。
“看情況吧,最近我很忙,檔期排不過來。”慕秋虹得意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李煥文滿頭大汗:我靠,你老人家現在都快成職業宅女了,還能有啥檔期啊?你還以為是在拍戲啊?
但這些話也就心裏想想,現在是有求於人,得罪不起這尊菩薩啊。
“有什麼需要效勞的,盡管吩咐,我是鞍前馬後,絕無怨言。”李煥文說得慷慨無比,但卻露出一副苦相。
“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怕老板扣工資。”慕秋虹捉狹地瞄了李煥文一眼,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我們這種沒有收入的無業遊民,哪敢有半天懈怠啊?萬一老板不高興,把我的工資克扣了呢?”
“靠,瞧你這話說得,你當你是農民工啊?”李煥文忍不住頂了一句。
見到慕秋虹微微發慍的眼神,李煥文心頭一顫,立即認識到了自己的深刻錯誤,忙搭上一張笑臉:“農民工兄弟要是能有你這樣漂亮,估計也沒哪個老板忍心扣工資。”
“胡說什麼呢?”慕秋虹眉黛深蹙,雙眸緊鎖,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把農民工與我混為一談了?”
“農民工怎麼了?你憑什麼看不起民工?”李煥文本來一直在盡量委曲求全,但突然見到慕秋虹這幅模樣,聽見她不屑的口氣,心裏的火沒來由地就冒了上來。
“農民工背井離鄉,拖著疲憊的雙腿,在城裏為人做牛做馬。他們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沒有他們的勞動,城裏人吃什麼,穿什麼,住什麼?他們為城市的發展做出最大的貢獻,但卻反倒成了人人嫌棄的對象。
幹著最重的活,拿著最少的錢,他們何曾發過什麼怨言!為什麼?因為他們遠在天邊的妻兒在望眼欲穿,等著他們平安歸來。他們累死累活掙的幾千塊錢,是要回去為妻兒修補漏雨的房屋,破爛的豬圈,是要無可奈何地交上上麵的亂攤派…..所以他們要忍,要委曲求全,要被城裏人低看一等,隻因為他們的淳樸和善良。他們的嘴太“笨”,心太直,隻懂得傻傻得憑借自己的苦力勞動混飯吃!他們的要求是如此之低,但竟然還有黑心的老板忍心拖欠他們原本就少得可憐的工錢!這些沒心沒肺的東西,連狗都不如,還整天在聚光燈下堂而皇之地成為社會精英。這些“精”英,他爸當年就該把他射到牆上!”
李煥文的雙眼氣勢淩人,紅紅得透著血絲,散發出灼人的怒火,瞪得慕秋虹一陣心悸,心理防線瞬間就軟了下來。
她一臉委屈地望著李煥文,嘴裏嘟噥道:“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動不動就吼人家啊?”
“你是沒說什麼,但你的眼神和語氣說明了一切。”李煥文不依不饒,怒目圓瞪:“你看不起民工,但你其實就是民工養活的。沒有民工們任勞任怨被你剝削,你們家還玩什麼房產?還怎麼榨取人民的血汗?你們這個首富還富個毛!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有沒有拖欠過農民工的工錢?”
“沒有……我……我……”慕秋虹被盛氣淩人的李煥文一通怒罵,心裏一團亂麻,感到無盡的委屈,急得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我沒有說什麼啊……你別這樣看著我……算我錯了行不行?咱們不說這個話題了…..”邊說邊顫顫巍巍將那杯茶遞到李煥文跟前……
李煥文一把將茶杯一推,“砰”的一聲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氣死我了!勞動人民與剝削階級的血海深仇總有一天是要報的。”李煥文輕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做順氣狀,隨口說道:“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就先放你一馬。明天我們就去京城吧。”
“嗯。”慕秋虹見到李煥文終於不再咄咄逼人,心情瞬間就放鬆下來。
她本是聰明絕頂的人,方才被李煥文逼得陣腳大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會一放鬆,便思考起來,這事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