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子躑躅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水岸社區至少比較安靜,能給住戶安全感。”
“是麼?去年有個住在水岸小區的人開車撞死了人,還有個被人追債,被砍了18刀……當然,這些消息都是不會上你們的報紙的。”李煥文問道:“難道這樣的小區,你住著就有安全感麼?”
胖子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指使他來搗亂的的確是本地第二大的房產商,水岸小區的開發商,劉家二公子劉興。這廝以前狂追慕秋虹沒能得手,加上家裏的產業被死死壓著,這次逮著機會,想狠狠出口惡氣。要是一鼓作氣把慕家扳倒了,到時候慕秋虹一貧如洗,哪還敢這麼傲?三下五除二就直接給拿下了。
沒想到台上那個猥瑣的家夥,連這層關係都調查到了?胖子認真審視起李煥文來。
其實這層關係,李煥文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根本不用猜就能想出,誰能最大限度得在事件中獲益,誰就是幕後的黑手。慕家若是倒台,那順流而上的,還不就輪到劉家了?他不做點動作,那他就是傻逼。
商場上哪有單純的對錯之分,要是讓李煥文處在劉家的位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向慕秋虹出招。不過現實的情況是,劉家的事,跟他一點鳥關係都沒有,而他還住在慕秋虹的房子裏,況且這事歸根到底,也是自己這一夥人的責任,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堅決站在慕秋虹的一邊。
他不是商人,他也不是什麼大角色,所以他自由,他不會身不由己,他是能講情義的。
胖子這一發焉,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於是李煥文開始麵臨眾人七嘴八舌的挑戰。
“請問李先生,你是從事什麼職業,收入情況如何,你是怎麼能買起慕家的房子的?”
“我是一個小職員,我打一輩子工,也買不起我現在住的房子裏的一個廁所,這所房子,是慕小姐租給我的,當然,租金打折。”李煥文坦白得回應道。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完全沒有必要,人家記者要是連自己這點家底也查不出,那還混個屁啊。
“那這麼說,你跟慕小姐是朋友了,這房子也是讓給你住的,那你說的話,是否帶有很一定的傾向性?”
“什麼叫一定的?壓根就是很強!”李煥文此話一出,立即在眾人中引起軒然大波,就連連剛剛平複了心情的慕秋虹,也不得不再次擔驚受怕。
“慕小姐幫我解決住房問題,難道我不應該向著她說話?就像國家養育了我們,外人整天批判我們,就算他們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難道我們就要拍手稱快,歡迎他們來統治我們了?人要懂得感恩啊!”李煥文頓了頓:“其實這位先生,你也是懂得感恩的,誰給了你好處,你就幫誰說話,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你針對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竟然也能窮追猛打,我都有點佩服你的決心了。”
“李先生,你這樣幫助自己的朋友說話,又把廣大百姓放哪裏了?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那麼我們的國家還怎麼發展?”
“我的朋友就不是百姓了?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跟廣大百姓不共戴天了?是在河裏下毒了,還是散布不和諧言論了?她的住戶裏有人吸毒,難道她就對不起人民了?那你們報社裏還有人嫖妓呢,你是不是也公然和人民作對?
記者大大們啊,我求求你們了,別整天演戲了,真實點不好麼?口口聲聲就是國家,人民,責任感,一個個弄得跟救世主似的,你們捫心自問,誰又真正的幫助過哪怕一個百姓?嘴巴上說說誰不會啊,我還說我的理想是消滅世間一切貧困呢。這有用麼?大大們,你們既然稱為民眾喉舌,那就應該為民請命,你們有幾人做到過?”
台下一片肅然,尚存一絲良知的記者都開始捫心自問,從業這麼多年,是否真正的辦過好事,講過真話。雖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自己在隨波逐流之際,竟也沒有任何的不安。當年反複掛在嘴邊的那些媒體的良知等等玩意,是不是真的丟掉了?
自己的脊梁骨,是不是早已被抽走了?
見到眾人沉默下來,李煥文歎了一口氣:“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