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虹心不在焉地摸牌，打牌，心裏卻在想著生意。
突然感覺小腿被踢了下，她勉強抖擻起精神，看見坐在自己對位的蕭嵐正將右手搭在下巴上，不著痕跡得比劃了個“八”的手勢。
不至於吧，打一塊都還要使暗號？蕭嵐也太有職業道德了吧。慕秋虹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勉強配合她。
其實蕭嵐也完全沒了打牌的興致，至於使暗號，完全是一種慣性，就像一個人習慣了考試作弊，即使是開卷考試，也會偷偷摸摸的抄。
這套暗號很久沒用了，有點生疏，加上兩人都心不在焉，難免就發生了點誤會。
蕭嵐在做一個清一色加對對胡的大牌，需要碰一個八筒，於是作出了上述手勢。
但慕秋虹會錯了意，以為蕭嵐要的是八條，此時她手上有兩個八條，剛好成對，照理說應該留著，但考慮到蕭嵐需要，於是就打出了一個八條。
蕭嵐疑惑地望了慕秋虹一眼。
“碰！”這個聲音倒是如期響起，不過是李煥文喊出來的。“這個八條打得好，清一色終於做成了，有叫了。”
他碰了八條，打出手中殘留的一張二筒。
蕭嵐接下來摸的一張沒用處，打出去後，又對著慕秋虹強調了一個八。
怎麼回事啊？還要八條？慕秋虹腦子有點亂，想著的盡是那些合同和賬本，又對這個一元的牌局絲毫提不起興致，便沒有多想，直接就把剩下的一張八條打了出去。
要是放在其他時候，她隻要稍稍一想，就會明白，李煥文已經碰了八條，那自己手上的八條就是唯一的一張，蕭嵐怎麼可能用得上呢？
“不好意思，胡了！”李煥文得意地推dao了手上的牌：“清一色加四歸一，承讓承讓，咦，你怎麼打了一對？先讓我碰，再讓我胡。你不會是故意讓我的吧？”
“我願意！”慕秋虹沒好氣地回答。
蕭嵐狠狠得瞪了小人得誌的臭小子一眼，接著將就這個眼神，順便盯了慕秋虹一眼。氣憤得搓起了牌……
打了沒幾局，蕭嵐右手托在下巴上，隱晦得比劃了一個“六”。
但這套暗號裏，六與八是最容易搞混的，差別就在食指在下巴上伸展的弧度。慕秋虹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又認成了八。
但她這次也不是完全沒上心，至少確定了蕭嵐這次在做條清，於是毫不猶豫得又開了手中的一對八條。
“對對胡！”李煥文手中的牌轟然倒了下來：“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是八條呢。”
慕秋虹氣得把自己的牌一把推dao。
李煥文不看不打緊，一看就傻眼了，慕秋虹手上三個七條，兩個八條，兩個九條，另外還有一張多餘而且鐵定不放炮的的四筒。如果她打出四筒，就可以叫胡六條，七條，八條，九條。其中七，八，九條胡了都是極品。
而她，居然打了八條！
李煥文一本正經地盯著她說道：“不是說了不要故意讓我的麼？你怎麼還在讓。我知道你們銷售跟采購一起打牌，都是這樣的，但是你真的不用讓我的？”
“我真的沒有讓！”慕秋虹冤枉地說道。
“哎，算了，我知道這是行業的潛規則，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也是個守規矩，講原則的人。你要繼續打八條，我也不客氣了。”李煥文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