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寒聲道:“果然是他們,走。”揮手間,沈複的屍體已然消失不見,那人也化為一團黑霧電射而去,眨眼消失不見。兩人也化作黑霧,朝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青蓮鎮東邊五十裏,這是一塊寬廣的草原。草原上,人影翻飛,快得讓人看不清楚。隻見殺死沈複的三人正和三隻黑鷹激烈的鬥著,那三人施展法術的手段頗為奇怪,古樸生澀的動作舞動之間,各種猛獸幻化而出,威勢驚人。但是,那三頭黑鷹也不是吃素的,鷹爪連連揮動間,將那三人幻化出的猛獸盡皆撕碎。鬥了許久,依然沒有結果,都罷手了,三隻黑鷹變成了三個魁梧的漢子。兩方就這樣靜靜立在空中。草地上,兩具屍體橫躺在那裏——正是付青書夫婦。兩個孩子已經不知去向。
忽然,空中的兩方人馬之間一團黑霧閃過,一個人影浮現而出。來人身披黑色鬥篷,頭戴黑紗鬥笠,正是剛剛那人。
不待兩方人說話,又是兩團黑霧閃過,兩個人影出現在剛來的那人身後。隻聽殺了沈複的那人道:“你們是誰?”他心裏很是憤怒,到嘴的鴨子跑了,還被天羅教的人纏上,倒黴透頂,現在又來了三人,如果不是他看不透這人的道行,早就動手了,哪裏還用說這些廢話!
“人是你殺的吧?”那為首之人袖袍一揮,沈複的樣子憑空出現。
那人聞言一看,回道:“是又如何?”感受到那為首之人的氣息劇烈的波動起來,他與其他兩人戒備著。
“好好好,如何?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為首之人怒極反笑,嘶吼道。
說著張開雙臂,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黑色的法力自體內洶湧而出,眨眼間遮天蔽日,天暗沉看下來。低沉地喝道:“鬼神怒。”雙臂向身後一擺,一張惡鬼的臉譜便在身前浮現,朝著那三人的方向張開嘴“啊……”地吼出。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三人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便是消失了!是的,消失了!連一根頭發都不曾留下。
惡鬼臉譜緩緩消散了,空氣裏卻還殘留著恐怖,那由黑鷹幻化出的三個魁梧漢子見狀,嘴角抽了抽,不敢動了。
“那兩個孩子在那裏?”為首之人看著三人問道。三人隻感覺皮膚一寒,當中那人道:“前……輩,我,我們說,有一個孩子被我們教主帶走了,另一個被一個人帶走了。”
為首之人道:“誰?”
那人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不認識。”
為首之人沉默半晌,那三人隻感覺冷汗直往下流,心知隻要他一怒,恐怕自己三人就得交待在這裏了。
為首之人忽然說道:“回去告訴公孫屠,如果他敢傷了那孩子,天羅教將承受閻羅殿的怒火。”
三人聞言差點沒嚇趴下,繞是如此,雙腿也直哆嗦:“閻羅……羅殿!是,是,小人一定把話帶到。”說完三人再不停留,騰身而起,化作三隻黑鷹飛了去。
“啊……”三人剛走,為首之人便仰天發出歇斯底裏的吼聲,鬥笠的黑紗自兩頰劃開,露出蒼白、蒼老的臉龐,兩頰上,兩行清淚流下。
翌日,青蓮鎮外的蓮花池。
飄零的雪花盤旋而下,往日的無窮碧波已被枯枝殘荷取代,不過,盈盈的生機卻蘊藏在其中,隻等來年盛夏,再度開放……
池邊的樹林裏,兩座新墳被壘起,墳前立著三道人影。立了許久許久,為首之人輕歎一聲,化作一團黑霧當先離開了。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化作一團黑霧,一閃而去。隻留下兩座新墳佇立在這裏,和樹林裏的一切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