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暖,微風習習,湛藍的天幕上候鳥揮動著褐色的羽翼整齊有序的滑過天際。
輕薄而細微的羽翼在陽光下,變換出彩虹的色澤。
是一個好天氣。
女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及膝長裙,留著一頭墨色的利落短發,她轉身走進花店。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花。”店員麵色帶笑,語氣溫婉。
她沉思了一會,眼底碎光一片,語氣沉沉:“我想要11朵玫瑰。”
“11朵玫瑰,好的,請稍等。”她轉身從後邊拿出一支紅玫瑰的樣品:“是要表白嗎?”店員有些好奇,將玫瑰遞給她。
女子撲閃的睫毛微微垂下,落在眼瞼出落下一片淺淺的隱晦,竟有些傷懷。
“……是我猜錯了嗎?”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這位小/姐看起來有些悲傷的樣子。
女子終於回過神來,淺淺的笑著:“不,我是去表白的,每一年這個時候我都會拿著玫瑰花和他表白。”
“哇。真浪漫。”店員羨慕的說,滿眼的愛慕。“我一定會幫你包的很漂亮的。”說著就去忙著包裝玫瑰。
而女子緘默不語。
不一會兒店員將包裝精美的玫瑰花遞到她懷裏,女子撥弄著那些嬌/豔/欲滴盛開的紅色玫瑰,露出溫暖鬆軟的笑容。
“需要寫卡片嗎?”店員問。
她點點頭:“顧笙,我愛你。”
“請問署名寫什麼呢?”
她思索了一會兒,輕輕呢喃道:“爬山虎。”你為我種了一大片的爬山虎,而我,送你爬山虎的花語。
付了錢,拿著一大束的玫瑰花朝著熟悉的路線而去。
這條路她走了兩年,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摸索著找到,像是用刀鐫刻在了心髒上那般清晰。
抬起頭,墓碑一排排整齊的排列著,四周安靜無人,隻有鳥兒飛過震顫羽翼的聲音。
守墓門的老頭看到她來了對她打招呼:“蘇小姐,又來看你男朋友。”
蘇輕歌點點頭:“莫伯伯好。”
老頭眼中露出惋惜又悵然安慰道:“節哀。”
她點點頭,朝著另一排墓碑而去。
莫老頭記得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整個人瘋癲大喊著,她跌坐在地上,狠狠的抱著遺像照,含糊不清的道:“他還活著……還活著……”歇底裏地的仿佛失去了整一個世界。
她哭泣的這樣的撕心裂肺,在大雨中跌跌撞撞的扯著身邊的男子說:“之庭,顧笙還活著……”
縱是他看慣了生離死別的人也被生生的觸動,落了淚。
……
蘇輕歌的腳步停頓在那塊墨色的墓碑上,上麵貼著一張男子的照片。用黑色的墨筆寫著:顧笙之墓。
兩年的雨水衝刷,讓當初清晰幹淨的照片逐漸發黃。但是相片上的男子卻依然那麼年輕,他露出溫暖而鬆軟的笑容,仿佛定格在了年少稚嫩而陽光的年華中。
墓碑前還放著兩束花,大概是南寧和顧爸爸顧媽媽來過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花束放在他的墓碑前,然後蹲下身,眼中霧氣深深。
“顧笙,我愛你。”手指觸摸冰冷堅硬的碑石,語氣輕飄的仿佛雲層中積攢的水漬一般。
“喂,這是第二次和你表白了,明年你該和我結婚了吧。”她說著,眼眶中的淚終於落在了墓碑上。
沒有人回複她,微風拂過,溫柔的像是少年柔和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