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楊月城裏哪家綢緞生意最好,那一定是柳日升的“柳記綢緞莊”。自從一年多前不知為何忽然賺到了一大筆銀子後,這柳日升的柳記綢緞莊便飛快的從一個小作坊擴張開來。先後將朱雀大街上的十數家綢緞莊一一兼並。連揚月城經營兩代的“宋瑞”綢緞莊都被排擠得隻能進入十裏路以求自保,可見柳記綢緞莊的手段之強。
可是近段時間以來,人們忽然發現,往日生意興隆的柳記綢緞莊忽然變得門可羅雀起來。貨架上也是空空蕩蕩,沒有幾匹像樣的絲綢。前來登門的衣帽齋和裁縫店也都慢慢的減少了。據知情人透露說,之所以會有如今的情況出現,全是因為柳記綢緞莊最近幾批從東南行省運來綢緞被人劫奪所致。
揚月城地處西南行省中心,向來風調雨順,平日裏並不曾有過什麼大的賊寇動亂。因而,這樣的一個消息並沒有被大家所接受。試想一下,連個毛賊都沒有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敢劫奪柳記綢緞莊的綢緞呢?
而且,那些綢緞莊的押運隊伍也都各個是遊俠級別的高手,又有哪個毛賊能夠得手呢?若是真有毛賊能夠得手的話,那定是個實力更為高強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僅僅劫奪一些普普通通的布匹綢緞呢?
於是乎,經過街頭巷尾的臭皮匠們一頓分析,最後得出了一個簡短的結論“這不可能!”
不過,我想說的是,若是下次再有人在你身邊對你說“不可能”三個字的時候,請你一定賞給他一個白眼。這世上所謂不可能之事,往往隻是人們思維的局限罷了。
段驍營如今一邊蒙著麵紗,一邊對娥瑩道:“我要的就是這樣一種效果。因為大家都在說,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偏偏就變成了可能,而且是很可能。非常可能”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大路上兩支隊伍完成了交接,將兩輛馬車圍在了正中,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動。
他嘴角輕輕勾了勾道:“所以,你也要對你的父母有信心才對。列禦寇未必就真的能將他們抓住的。”娥瑩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忽然又抬眼看向了遠處的天空。而這時,段驍營肩膀上的趙鶯兒忽然開口道:“還像上次一樣行動麼?”
段驍營點了點頭道:“沒錯,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將人數減少,不過,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就是。這次,應該是我們最後行動前的最後一次劫奪了。”
說罷,他將係在臉上的黑色麵巾一緊。整個人風一般的衝下了山去。
山腳,大道
張廣德騎在馬上對另外幾人道:“別大意,兩位朋友你們緊緊守住馬車就是。路師弟護住左路,齊師弟護住右路。把劍出鞘,隨時照應。”說完,便將腰間的佩劍拔出,暗暗地向其中灌注著紫白色的電光。路天昊雖然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和齊祥一道將佩劍拔出,提在手裏向四周暗暗地戒備著。
柳日升的綢緞莊已經四次被劫,每一次的損失之大已經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因而這次接受委托的張廣德等人更不敢有一點大意,生怕自己變成了這被劫的第五次。柳日升的損失暫且不論,單說自己門派的的名聲,就不是他們能丟得起的。
一路小心翼翼的沿著西南大道疾走,十雙眼睛緊張而細致的觀察著周圍的每一寸陰影、每一個細節。而也就在此刻,他們忽然看到了路旁巨石上的段驍營。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預警,那人影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現在眼前,雙手被在背後一副戲謔的模樣看著大陸上的一隊蠢人。
張廣德自然並不認識段驍營,但卻知道一個蒙麵高手忽然出現在這樣一個地方必然不是來踏青郊遊或者登高望遠的。於是乎,走在隊伍最前端的張廣德立刻反身大喝道:“下馬!列青樂劍陣迎敵!”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股淡藍色的光澤也幾乎在同一刻蔓延到了他們的腳下。三匹無主的馬好似看到了凶惡的狼群一般,忽然嚎叫著向四周衝了出去,帶起來三道淡淡的煙塵。而拉馬車的四匹馬則是在兩名打手的拚死努力下,方才沒有受驚脫韁。但,一個個也是不斷的向後退著,不停地打著響鼻,顯得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