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麼?可能麼?”她整個夜晚一次次的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問題,卻發現無人可以回答。“我錯了麼?”柳可兒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地問道,卻更看不出答案何在。那吹彈得破的臉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道淚痕,清清亮亮,好似是一道珍珠彩印上的瑰麗。紅紅的眼眶則好似那寶石鑲嵌的美玉。一動,一靜間,風采自現。
“當當當”清脆的敲門聲陣陣響起,打破了柳可兒那少女的遐想。她略一愣神,而後飛快的擦幹了眼角的淚水。起身走到門外。
一拉開門,路天昊那千年不變的笑容便出現在了那窄窄的縫隙之中。
“可兒,師叔祖他們想派一些弟子外出偵查,共有三個名額,我們快去報名吧!”
柳可兒冷冷的看了她那號稱天才絕倫的師兄一眼,而後輕聲的問道“師兄,既然名額如此有限,我們又何必去爭呢?師叔祖他們自會選擇他們心中認可的人選啊!”
路天昊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摸著頭道:“嗬嗬,可兒話不能這麼說。剛剛下午的那聲長嘯你可聞之?”
“我聽到了”柳可兒心頭一跳,但嘴上卻仍舊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師叔祖他們認為,那發出嘯聲的人必定會對我青樂派不利,因而特選派我門中弟子外出打探。這可是為門派盡忠獻力的機會啊!我們怎麼能夠錯過呢?”
“我……”柳可兒本想拒絕,但當她想到下午的那聲長嘯時,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對路天昊道:“師兄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們就去和師叔祖他們申請吧。”
楊月城外,玄武門前
一個上身套著粗布麻衣的少年對著緊閉的城門輕輕一歎,轉身走向另一個背負著大包裹的少女道:“今天沒有辦法進城了,我們恐怕隻能在這外麵將就一晚。”少年說完猛一抬頭,月光映著他那英武的臉上卻顯出了三隻眼睛!
少女聲音很弱,仿佛身上還有些傷痛,回應道:“段哥哥,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娥瑩聽你的。”
少年拍了拍少女的頭,也沒說什麼,徑自走向揚月城那高大的城牆之下,在牆根處斜倚著假寐起來。一如旁邊那些同樣沒來得及入城的販夫走卒們一樣。少女略一猶豫,也徑直走了過去,在牆根下尋了一個靠近少年的空地,而後清掃了一下地麵坐了下來。
少年自然是段驍營,而少女卻是娥瑩。
這個本該重傷昏迷的人,如今卻為何能夠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裏?那一刻的林中,卻又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些問題,一時卻又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了。
城牆上,一隊巡城的士兵們大踏步的走出了箭樓,從城牆上向下隨意的瞭望著。月光從碟錐下輕輕的灑落,將旅人們疲憊的樣子照的清清楚楚。從碟錐上看去,下麵一直到護城河外竟都是一覽無餘。
巡城的士兵們對這一切都很熟悉,下麵每個人的身份,每個人的經曆,通過這隨意的一眼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隻是,當他們看到段驍營的時候,每個人的眼角都不由得一跳。因為每個人在掃到那粗布麻衣的身影時,總覺得心頭有些惴惴。
他們想了想,卻終究沒有下城去看個究竟。畢竟,尋常日子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沒有故意找麻煩的興致,即使他們是巡城的兵官。
“那個鄉巴佬挺有意思的。”
“恩,是啊,恐怕也是個相當傭兵或者冒險家的傻蛋吧?”
“希望他能活到下個月。”
“我看,他未必能活得過下個星期!哈哈哈!”
士兵們幾句玩笑話立刻將那淡淡的恐懼去除幹淨,而後繼續沿著碟錐一路行走下去。隻是,就在他們走開的那一刹那。六丈餘的城牆下,穿著粗布麻衣的段驍營猛然抬起來自己的頭。三隻眼睛銳利的掃向那明亮亮的頭頂!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