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驍營依舊慢悠悠的跟在隊伍後麵,一路上偶爾抬頭看看四周的景色,更多時候則是低著頭沉默的走路。走在前麵的小蘭偶然間回過頭,看見那黑袍下有些孤獨的身影。猶豫了一下,便將腳步放慢,最後和段驍營並肩而行。
“你……”
小蘭本想和段驍營聊聊天,一張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對段驍營的了解太少了。俏臉一時有些尷尬的紅了紅,隨即訥訥的走在段驍營的身旁。
“我是個孤兒,從小被鬼老頭……哦,也就是我師父養大的。”段驍營似乎發現了小蘭的意圖,因此不等她開口,自己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師父本事很大,真的很大。最起碼目前我沒有見過,或者聽過任何一個人,能比他還厲害。”話語中,段驍營也絲毫不抑製他對鬼穀子的崇拜之情。
“可是,既然這樣,你為什麼總要叫他‘鬼老頭’呢?”聽了段驍營的話,小蘭遲疑著問道。怎麼聽,這“鬼老頭”都不是個敬語。
段驍營咧嘴一笑,道:“還不是那個老家夥不肯教我武技,說什麼‘時候未到’。哼,就知道讓我幹苦力……”說是如此,可小蘭卻聽出,段驍營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埋怨或者怨恨,有的,隻是輕鬆和平淡。
而段驍營此時,也似乎想起了和鬼穀子在一塊兒的快樂時光,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小蘭想起這兩個怪人那有趣的行為也跟著笑了笑,隨即問道:“剛才,剛才那些魔獸……是你做的吧……那是什麼?”
“也不能完全算是我做的,我隻是給他們緊張的氣氛增添一點推動力而已。一個小型的陣法而已,小手段”段驍營倒是沒有絲毫掩飾,他隨手從身旁抽出一顆草莖,叼在嘴裏道:“作為根本不會武技的我來說,也就靠這些小手段混日子了。”
小蘭聞言輕笑了一下。她知道,能讓十八頭一階魔獸橫屍當場的,並不是小手段。
“你怎麼能確定,那幫魔獸會自己打起來?”這是小蘭最好奇的地方,莫非段驍營能未卜先知?段驍營隨意的晃了晃頭,道:“我並不確定他們會打起來。但是,我能確定他們一定不會齊心。”
“為什麼?”
“‘為什麼?’額……因為他們都有不同的名字……”
“名字”
“你們總把它們當成一堆‘魔獸’來思考,其實,它們才不會把自己和其它的家夥看成魔獸呢。它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名字,有著自己的利益。有著對各自的深深忌憚。因此,我們對付的不是十八個齊心合力的魔獸,而是十八個各懷鬼胎的家夥。”段驍營把嘴裏的草莖慢慢的咬碎,隨意的說著,好似在說一個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小蘭卻並不這麼認為。她回憶了一下段驍營當時種種“怪異”的行為,忽然發現,這個家夥似乎在爬上樹前就已經胸有成竹了。那些吼叫、那些小石頭,都是他布下的陷阱之一。想到這些,再看向段驍營那裏的眼光,也不自覺變了變。
午後時分,森林裏忽然湧起一陣薄薄的霧氣,被陽光一曬,映出斑斕的色彩。整個濃密的東方森林中,都湧動起一股神秘的氛圍。
“可是,你的老師為什麼不肯教你武技呢?”聊著聊著,小蘭便又響起了這個關鍵的問題。現在,她也能確定段驍營昨晚並沒有騙自己。
“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我把他那些東西糟蹋的太狠了吧。”段驍營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膀。
“糟蹋東西?你為什麼要去糟蹋他的東西呢?”小蘭不禁有些詫異的問道。
“哼,誰讓他總是不肯教我武技的!”段驍營忽然一臉認真。
“……”
“嗬嗬……”仔細的想了想這個死循環,小蘭忽然咯咯的笑了,那笑聲好似一隻歡快的百靈鳥,清脆、婉轉、悅耳動聽。讓身旁的段驍營聽在耳中也不禁心弦一蕩。兩個人越聊越起勁,索性就慢騰騰的跟在了隊伍的後麵,真把這此行動當成了郊遊。
隻是,談性正濃的兩人,都沒注意到張楓瞥過來的眸子中,帶有一絲凶狠。
“張哥,小蘭好像和那個廢物聊得挺開啊。”知道張楓一直在追求小蘭,鐵頭不著痕跡的對他做著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