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虎目含淚,一顆心似乎也隨著這位素不相識的豪傑而死去。他仰天悲痛的大呼,淚水如洪水決堤。他突然抽出淩泉腰間的配劍,霎時氣勢大漲,揮著十餘年未用的劍法,向瘦長影子攻去。
陳空違背了昔日誓言,此時重拾長劍,當真是飛沙走石。一劍在一瞬間化為千百劍光,如暴雨一般打在瘦長影子身上。打鬥聲將早起的村民們引了過來,他們見到滿地的屍骸,驚得大叫大跳。消息傳出,不一會兒茅屋前便圍滿了人。
陳空見來了許多無辜村民,生怕他們枉送了性命,將一套天授劍法舞得更急,逼得瘦長影子無暇殘殺他人。吳禪德也焦急的大喊:“看什麼看!趕緊散開!這是好看的麼?都不要命了?趕緊散了!”
眾人正看的熱鬧,哪能買他的賬?當即有人反駁道:“你自己肚子上一個大洞,俺看你才是不要命了。”眾人哈哈大笑。甚至還有新的圍觀者加入進來,一個勁的問道:“咋的啦?咋的啦?大奎,你們看啥呢?”有人答道:“一個醜女人,一個瘦高個,他們和一個紅臉人打起來了。可沒上次的河童好看喲!”
陳空劇鬥間,聽到牆上女子道:“元穎姐,這下完了,都被這些鄉下人看到了,這次該如何遮掩?”元穎仍是冷冷的道:“這樣也好,直接屠村便是,也不用費心遮掩了。”
淩泉見八尺女鬼正要舉手暗算陳空,運起一招“墓掌”,擊在它的後背上。與此同時,吳禪德也抄起一串佛珠,甩在女鬼身上。陳空劍氣縱橫,每一秒就有十餘劍斬在瘦長影子的身上,但不知為何,這瘦長影子變得猶如銅牆鐵壁,除了它自己在林中撞出的擦傷,其他地方一絲傷痕也無。
陳空銳氣漸失,心想:“這家夥怎的有了不壞之身?天授劍雖強,然而也並沒什麼卵用,我砍中它再多,它也渾若無事。我要是被它抓到一下,可就完了。”雖知勝算渺茫,仍是苦苦支撐。他瞟見那位背佛者的屍體臥在地上尤帶笑容,心中又是悲痛又受鼓舞。長劍揮灑自如,心中逐漸變得空明起來。
元穎驚道:“這人的劍法好怪,又好強!這,這是天授劍法,這人原來竟然是陳空!”
此語一出,吳禪德先是“啊”了一聲,繼而怒道:“你原來就是陳空!瞞得我們好苦!這兩個鬼怪定是你使邪法召來害人的!如今還裝模作樣的對打!我先殺了你!”
陳空微微苦笑,知道眾人對自己成見已深,此時真可謂山窮水盡了。餘下的背佛者和雪山派弟子也是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空?陳空在這兒麼?”一個清亮的聲音忽然響起,說話之人隻是隨意一語,卻將眾人的叫嚷聲,陳空的打鬥聲,盡數蓋了下去。元穎恭敬的回答道:“啟稟掌門人,陳空在這兒的,這戴天狗麵具的便是。”那人“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陳空疑心是龍術禪師到了,刷刷兩劍逼開瘦長影子,將麵具摘下,向那人望去。
那人站在一處最高的屋頂上,陳空疑惑陡生,他見那人身形消瘦挺拔,一望便知是一位年輕公子,絕非龍術禪師。陳空心想:“禦宇的掌門人原來並不是我所料的龍術禪師,江湖這麼點地方怎麼有那麼多高人?還是我一直在坐井觀天?這小子一個人統領那麼多妹子,我真是替他尷尬。”
陳空細細向那人望去,見他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這衣服的款式與禦宇門徒的並無兩樣,皆是長袍兜帽讓人看不清臉麵。唯一不同的便是顏色。這身白衣在朝陽的照射反出淡淡柔光,在眾多黑袍門徒中極為顯眼。
那人俯視眾人,見好事群眾越聚越多,輕歎一聲,道:“開始吧。”元穎立刻叫道:“掌門人有令,眾姐妹速將此地圍住,萬不要放走一個人。”元穎話音剛落,一陣陣驚雷似的應答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成百上千名黑袍女子突然現身,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