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善兒懷揣著那張紙來到了曹雪芹這裏,心裏十分忐忑的她剛走到院裏就聽到一女子的聲音:“我還以為沒我照顧你,你屋內會髒成什麼樣呢,沒想到這樣整齊,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李姨,你不知道,這些全是善兒幫我幹的,我哪裏有心思弄這些家務”,曹雪芹不好意思地回道。
“哦,善兒,你倒會使喚人”,李筱說完就坐下翻起了書。
可她還沒細看就被曹雪芹一把給奪了過去,嘻嘻笑道:“李姨,你還是看別的書吧。”
這一幕被善兒看得一清二楚,心想:“小姐說的沒錯,這先生都不敢把書給他的小姨看卻敢給我看,看來先生果真對我有心。”
心裏陡生出一股莫名之喜的善兒如今倒不願進去把這紙張還給他,而是緊緊地抱在胸前折路走了回來,躲在被窩裏展開了那種紙讀了一遍又一遍。
李筱見曹雪芹有人照顧心裏也就放了心,專門來找到怡寧感謝了一番然後又找到了善兒。
善兒見她是曹雪芹的小姨倒比往日更加敬重,親自端茶奉上道:“李筱小姐請用茶!”
“善兒妹妹不必這樣客氣,這些日子還多謝你照顧霑兒”,李筱雙手接過茶來時,卻發現這個善兒比平時多戴了幾對簪花,伶俐聰明的她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善兒妹妹,以後還得多麻煩你幫我照顧照顧霑兒了,他那人隻知道讀書寫字,什麼都不會幹,我這個當小姨的又不能照顧他一輩子,你說是不是”,李筱說完就直誇善兒泡的一副好茶。
善兒聽她這樣誇讚自己又不停地囑托自己要好好照顧曹雪芹,心裏倒也十分開心,於是等李筱要走時,她就忙追上來勇敢地說道:“李筱小姐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先生一輩子的。”
李筱笑著點了點頭就坐進馬車裏走了,還沒走遠,就聽外麵一人喊道:“李筱姑娘,學生袁枚不才,昨晚謅得一首詩想送給姑娘,誰知學生不小心丟失了,不知姑娘可否願意下車,讓學生給你念念?”
“哪裏來的登徒子,快些走開!”駕車的李貴見此忙把藤條打了過去罵道。
“你先回去吧,明日講課時,再念給我也不吃”,李筱暗笑了一下回道。
袁枚雖很想見李筱,但要不敢十分狂妄,又見李貴那凶狠的樣子便知禮的退到一邊:“既然如此,學生明日再獻給先生吧。”
“一個小屁孩也敢調戲我家二爺的女人,膽子比我都大”,李貴一邊駕車一邊說道。
“那也就是我家二爺人心好,好欺負,要是換成別的主子,你李貴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一旁的許怡良笑了笑說道。
坐在車內的李筱隻是笑了笑也不去與他們爭論,但心裏卻有些喜悅起來。
“二爺,建造書院和購買書籍等的花費太大,如今加上官員士紳們捐的銀兩家裏一共隻有三十萬現銀了,
“而書院每月要消耗三千兩銀子,教席們每月要付七百兩銀子, 加上每月給貧困學子的三百兩補貼,一共要四千兩,而家裏上上下下七八百人,每月花費近兩萬啊,
照這樣下去要是沒銀兩進賬的話,尹家就支撐不到兩年了”,彩蝶很是擔憂地對尹繼善說道。
“嗯,我知道了,派人去雲南找屠大海,問他什麼時候能再運一次銀兩回來”,尹繼善說完就見李筱走了進來,隻得勉強地笑了笑道:“李先生回來啦,彩蝶在裏麵忙著呢,你去找她吧。”
彩蝶見是李筱來了,便忙把賬冊放在一邊牽著她的手笑道:“我還以為你就在書院住下了呢。”
“霑兒也長大了,我這個當姨的該讓他獨自過活了,以後還是陪著你吧”,李筱笑著回道。
“你怕不是想陪著我,你是想陪著二爺吧,二爺天天來我這裏拿銀子,你可以天天見到他”,彩蝶倒也習慣了拿尹繼善來編排她,心裏的酸楚之感也逐漸消散下去。
“瞧你說的,我來幫幫你算算賬有什麼不好,在書院裏整天麵對那些酸文假醋的人,煩都煩死了”,李筱嬌羞地一笑後說道。
“好好,要不這樣,趁今天休假,你去棚房陪二爺轉轉,我還要去影兒姐姐哪裏商量錢糧的事呢”,彩蝶說完就把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