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改土歸流的確是勢在必行的,但難免會再起衝突啊,如今最緊要的是地整肅軍隊,嚴明紀律,不要把好事辦成了壞事”,尹繼善一想起那次屠殺就陷入了沉思,他來這個時代已經有十幾年,似乎已經漸漸認識到這個時代有很多弊政,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改變這些弊政的想法。
尹繼善一回到曲靖城就找到徐浪等人製定了一係列撫民安民的舉措,不過等把所有的百姓都安置好了以後,一個很突出的問題擺在了他麵前。那就是這些舊日土著酋長管理的地盤一經改為府縣後,就急需一大批知府縣令去充任此職。
“大人,對於這些官員的任命,下官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講?”徐浪謹慎地側身過來說道。
尹繼善做了個“請說”的姿勢,便轉過身來聽他說道:“大人應該知道,自從實行‘攤丁入畝’後,我們征收的稅銀越來越少了,可我們雲貴每年還得承擔著川陝的軍餉,所以下官覺得我們可以征得朝廷的同意,大開捐官之名,這樣既可以解決了缺官的問題也可以補充一下庫銀啊!”
“我說你呀,你怎麼連這等餿主意都想得出來,你這是典型的飲鴆止渴,那些通過買官而上任的官員能是好官嗎,大部分都是搜刮百姓的主,而且這一帶民情複雜,隻怕沒過幾年,各處的百姓又得起兵造反了,這捐官製度是清朝的一大弊政,絕對不能實施!”尹繼善很不客氣地對徐浪大加訓斥了一回。
“那照大人這樣說,這‘攤丁入畝’不也是弊政嗎?”徐浪也漸漸地學會了直言不諱。
“這倒不是弊政,隻是不合適罷了,這麼多年的‘圈地’、‘買地’,致使大清的大部分土地都在一些皇親國戚和王公大臣手裏,特別是皇家的田產更是占了好大一部分,這樣一來,普通百姓們占的土地就很少,所以交的稅就少了,這就是雍正爺為什麼要實行‘官紳一體納糧’的原因了,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所以雍正爺治理河道和打仗以及養那一夥八旗‘寄生蟲’所需要的大批銀子就隻能通過抄家來獲得了,”尹繼善細細說道。
“大人的話真是一針見血啊,下官說句大膽的話,據我父親所說,如今國庫裏的銀兩最多的時候也不抵不上前明的一半啊,大人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徐浪拱手請教道。
“這也難怪,我們大清隻知道發展農耕,收些農業稅就行了,可前明的稅收不僅僅在於農業上,人家還有很大一筆是從商人手裏收的,所以現在我們應該把眼光放寬一點,雲南有很多礦產,我們可以鼓勵私人經營,從他們身上收稅銀,絕對比從那些農民手裏強行刮來的要多!”尹繼善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
“大人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啊,這麼好的想法,大人為什麼不向朝廷上折子呢?”徐浪心裏有些憧憬起來。
“我也隻是才有了這些想法,再說這些想法,說給你,你自然是明白的,可朝廷那群屍位素餐的大臣是很難想到的,而且我估計雍正爺也是想不到的,這是他們的局限之處,我們得慢慢改變”,尹繼善站起來按著他的肩膀說道。
“這事扯遠了,我們還是說說這些知府縣令的事情吧,要不這樣,你去把城裏的有功名之人都給我召集起來,我考核一下後就直接把授予他們師爺職務,讓他們先管著,等朝廷旨意下來,再授予官職”,尹繼善看了看牆上的畫命道。
徐浪站起來應了一下說道:“聽大人剛才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一件事情來,其實自從平定三藩之後,雲南有很多礦山都被廢棄了,大人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不要再浪費它。”
“嗯,你想賺錢嗎?”尹繼善轉身問道。
“想啊!”徐浪毫不猶豫地回道。
“等有了空閑時間,我們就讓下人們帶些本錢去開些礦產”,尹繼善剛一說完就見一士兵走了進來說是有個叫屠大海的來訪。尹繼善真沒想到這個平素以輕功見長的屠大海居然走了這麼久才到曲靖城。
待屠大海進來時,一陣臭烘烘的味道撲鼻而來,尹繼善和徐浪都迅速地捂住了鼻子。